几个搬运工站在不远处抽烟,时不时担忧地看向宋观鱼。
“小宋怎么了?”
“他想去拿图纸,被许总骂了。”
“自尊心受伤了吧?”
“咱们是搬运工,哪里能碰那种高级玩意儿,那群外国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没看到对许总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更别提我们只是干苦力的搬运工了。”
“小宋心气高,听说是大学生。”
“唉,还是太年轻,面皮薄。像我们这种老油子,被指着鼻子骂都没感觉,只要许总不扣我工资,怎么着都无所谓。”
“嘘嘘嘘,许总来了。”
大家连忙噤声,用力吸了几口烟,目光追随着那道婀娜纤细的身影。
天已经黑了,停车场有些昏暗,那个人却是一缕光源,走到哪儿,哪儿便显得异常明亮,众人望着她,根本移不开目光。
“哭了?”清润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微微的一些笑意。
蜷缩成一团的宋观鱼浑身僵硬,半天不敢乱动,甚至不敢抬头,他担心许愿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会看不起自己,只是声音很小:“我没哭,就是想家了。”
想个屁的家,谁想家他都不可能想家的,他现在就是委屈。
“真的没哭?”许愿靠在一边歪头看他,觉得这样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像是某种流浪在外的小动物。
“我没哭。”宋观鱼连忙抬头。
“你眼睛都红了。”许愿指了指宋观鱼的眼睛。
宋观鱼抹了把脸,重复道:“我没哭。”
许愿低声笑了笑,取出一包烟:“抽吗?”
“抽。”宋观鱼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
许愿其实自从孩子没了后就没再抽烟了,这烟还是从段星河房间里摸出来的,段星河偷藏了几条烟都被她让人偷出来,算是小报复。
这包烟她带在身上倒是忘记放下了,现在刚巧能拿来安慰宋观鱼了。
宋观鱼会抽烟吗?压根不会。
一个在圈子里浪荡的公子哥只会喝点酒精饮料连烟都不会抽,说的就是宋观鱼这种。
许愿将打火机丢给他,他点燃香烟,吧嗒吧嗒抽燃香烟,从嘴里吐出一口蓝雾。
许愿忍俊不禁,戳穿道:“你不会抽烟。”
“我会。”宋观鱼飞快吸了几口烟,却都只是过过嘴。
许愿看他这副傻兮兮的模样不由失笑。
宋观鱼看着她笑,此刻有些怔愣,被轻视的痛苦,好像都遗忘了。
“不会抽就别抽了,我又不会笑你。”
她漫漫地笑,轻轻地述说,比月光还要温柔。
其实许愿心情并不算好,盛景炎的医生给的结果并不好,还在商讨手术内容,盛世的老狐狸哪怕清楚她的价值还是想要压榨她,傅氏那边也一直有小动作。
但现在看到宋观鱼这呆呆傻傻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看到她的笑意,宋观鱼心里再没有一丝难过,只有强烈到无法克制的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