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杜北生道:“以前师傅比矮了半个脑袋,但是现在好像只矮一点点了。”
杜北生比了个手势。
“好像是诶。”
杜北生不说,白得得还真没发现。
“而且,脸好像也变美了。”
杜北生又道,“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
杜北生的话还没说完,白得得就已经掏出一面镜子仔细照了起来。“鼻子似乎挺了一点点,睫毛好像也长了,眼角是不是也开了点儿啊?”
白得得自言自语道,的确是有些细微的变化,变得非常小,可是综合起来却觉得的确是更好看了。
修容花,修容花,终于体现出具体的价值了。
不过白得得并没多兴奋,反而有些被打击的意思。因为她自认为本就已经是完美级的美貌了,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现在阴阳修容花居然以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居然还可以更美,这岂非是极其打击她一贯的自信心?
以至于白得得每次照镜子都得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还可以更美?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她竟然不是最美的?
而且在白得得那个圈子里还有种认知,天然美那才是真的美,这种后天改变而成的美人,向来都是被她们瞧不上的。白得得万万没想到自己如今居然也成了其中一员,而且这种改变还是不可逆转的,你说难受不难受?
白得得默默地收起镜子,脸色十分难看。
杜北生摸了摸后脑勺,发现自己对女子还是太不了解了。或者说他对白得得的了解还不够,他原以为夸奖他师傅变美了,她师傅会开心得蹦起来了。哪怕不蹦,可以不至于是眼前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吧?
白得得将杜北生领到了“回春天地”之前,这一次两个人都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那道门。
门后俨然又是另一番天地,已经不见任何水波,却空白一片。
白得得好奇地抬起头,“咦,我们好像是在墓园底下。”
头顶上就像有一面巨大的透明琉璃将上方天地和回春天地隔开了一般。而透过琉璃,白得得清楚地看到了那一百多座仙人墓,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些墓里躺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仔细看的话,还能看清他们的服饰,是十分奇特的服饰,至少在现在的东荒域是看不见的,倒是有些像一些古籍里画的上古以前的服饰。
白得得尝试去感知那些仙人墓,但头顶透明的琉璃界不知是什么结界,将灵气隔绝得一丝不露,即使以白得得神识的敏锐也无法感知一丁点儿东西。
白得得喃喃道:“该不会真的是仙人墓吧?”
不过想想又不可能,这么多仙人墓,这么寒酸,实在不合情理,除非此地来自另一个高等星域,白得得被自己的异想天开给吓到了。
尽管白得得并不了解高等星域,但有一点儿她是知道的。宇宙法则对万物的保护有一条,高等星域的事物和修者是无法降临低等星域的,否则所有星域都会混乱,这也是为何那些突破虚空而去的仙人都无法再回到东荒域。
然后白得得突然想起了容舍,这人自称是开派圣祖的直系血亲,究竟是怎么回到东荒域的呢?白得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其实这个问题她曾经好奇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从她脑子里溜走了,仿佛容舍出现在东荒域乃是很自然的事情似的。
“师傅,怎么了?”
杜北生在白得得身后问。
白得得摇了摇头。
“师傅,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杜北生道。
白得得有些迷惑地看向杜北生,然后她的耳边就响起了“嘀嗒、嘀嗒”的声音,像计时的铜漏。
但此处四周空无一物,像一个巨大的白雾空间,白得得闭上眼睛仔细凝听,然后带着杜北生往前走去。
每当他们往前走是,面前的白雾就微微散开露出一道路径来,但身后的白雾却又合拢了起来,让人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也不知白得得她们是踏中了那一块地砖,突然前方的白雾散去一大团,露出一座四阶泄水铜漏来。
白得得往最上方的铜漏里看去,那里面水面已经降到几乎接近壶底。时人以铜漏计时,但对最上方的铜漏都会有水源补充,可以让铜漏一直嘀嗒计时。但这一座铜漏,却只会是水绝时尽。
白得得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抬手抹了抹眼睛开启法眼,白雾后的空间逐渐浮现在白得得的眼前,虽然法眼视物看到的只是具体轮廓,但已经足以让白得得对周遭有个大概的判断。
“这里是以阵法布置的,我虽然从没见过这种阵法,不过万阵同源,如果判断得没错的话,这座铜漏应该是此处的枢纽。一旦水流尽了,机关就会开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没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