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陆离忍不住道:“能让关一一说得清楚一点吗?”
关译心:“我刚刚问过了,但是——”
她稍微摇了摇头。
但是这事也不怪关一一,本身就很难说清的东西,而且,好像因为陆曦的存在,关一一今天的话都比平时少了。
就在这时候,关一一也从关译心的衣兜里冒出来一个头,恼火地冲着陆离“吱吱唧唧”的叫了一通。
不需要关译心翻译,陆离已经很有默契地表示道:“懂了,是我不该对它的表达能力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的。”
关一一瞬间更加愤怒了,眼看着就要从关译心的兜里冲出去和陆离打一架。
关译心见状,连忙伸手把已经冲到了陆离身上的关一一给抱了回来,还忍不住看了陆离一眼,匪夷所思道:“你为什么每次都故意气它?”
陆离眨了眨眼睛,“你不觉得它戳一下跳一下的反应,就像是跳跳糖一样,很好玩吗?”
关译心叹了口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就像是那些故意作弄小孩子的大人,哪天被小孩子套麻袋真的一点也不冤枉。”
陆离也觉得好像是有点这个既视感,眼神顿时一飘:“咳……那我偶尔只逗一下关一一的。”
关一一缠着关译心的手腕开始“吱吱唧唧”的叫唤。
明显是又在撒娇卖萌顺便给陆离上眼药了。
陆离见状稍稍收敛了一下,这个话题也就点到为止。
他其实也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那群人的情况。
就像是关译心提出的,他们好像还活在那一段时间的缝隙里,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也可能是活在那一段空间的夹层中。
所以,他们会受到固有环境的影响,也会受到外来者的影响,但是,一旦超出这片空间的范围之后,他们就突然消失了。
其实,这群人的这个状态,和关一一平时待在关译心身边,有需要了就原地消失的做法,是颇有几分相似性的。
只不过,比起随时都能控制值状态的关一一,曾经的那群人却是完全被动的被困在了过去的这样一个十分离奇的循环之中……
随后,大叔在陆曦的强烈要求下,把水管交给他了。
旋即,除了有自己想法的陆曦坚持不动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撤出了这间值班室。
关译心他们一群人直接朝着靠近村镇的方向出去了几百米的距离,这边明显是一片菜地,田间地头偶尔还能看到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浇水除草的身影。
大叔明明和陆曦非亲非故,但是,把这么一个陌生人放在自己的值班室里,他反而是最焦虑不安的一个。
虽说自己当年那些同事肯定都不是坏人,就算闹鬼了应该也不至于对陆曦怎么样,可他这心就是突突的,一点也安定不下来,还忍不住和司机问道:“你们都不担心你们老板的吗?”
司机感慨道:“担心啊,但是我们老板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也只能听他的啊!”
大叔又看向那两个助理。
正好这会儿,女助理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了眼来电号码,便直接就转过身稍微走远了几步。
这边的人已经完全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了,依稀之间只能听到女助理对着手机心平气和地飙外语,其流畅随意的程度差不多是母语级别了。
女助理:“别问我报价是多少了,我这里什么报价都可以给,您想要什么价位的货就尽管报价就是了!我们这边的逻辑是,您要多少价格的货我就给您出多少价的货,至于货物的质量,那当然要跟着价格走。”
“医用担架?对啊,就是医用担架,但是我们除了提供普通担架之外,也可以提供钢管自带加厚带膛线的升级版担架,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分分钟可以自己把它拆下来变成枪管,您懂我的意思吧?”
“对,我们都是按规定报关、走正规医疗用品出口渠道的纯正医疗器械用品,噢,如果您需要的话,标准的折叠双轮担架车上面,我们工厂这边也可以给您免费搭配一组升级用的减震轮廓,然后,您把钢管架在上面它是可以临时充当一下移动炮车来使用的,但是那是您自己改装的问题,本质上,对我们来说,我们出售的商品它本质上依旧只是一个折叠双轮担架车而已,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可以达成共识的,没错吧?”
“至于售后,我们当然是有售后的,都是按照国际惯例,三年内的使用磨损报废直接给您补发新货呢亲,至于在战场上的时候担架车被炸碎了,这个不属于售后的范畴,我们也不提供维修,建议您到时候有需求的话可以重新下单呢亲!”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之后,女助理终于打完电话回来了。
她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还在和自己的同事那位男助理小声吐槽,“这个外国佬还跟我讲他很想下订单,但是他们老板预算没给够怎么办。我跟他讲,没钱的话,要么搞钱,要么搞死老板,或者搞死老板之后原地换一个能给预算的新老板。”
大叔:“……”
大叔默默地擦了下后脑勺上的冷汗。
讲道理,这要不是陆离还在旁边呢,他其实已经想报警了……
关译心则是默默地戳了下陆离的胳膊。
陆离顿时转过身,微微低下头,“嗯,怎么了?”
关译心眨了下眼睛,特别诚恳地询问道:“你确定你小叔是做正经医疗器械产品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