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隔离污染源、避免接触相关记忆内容,可以有效降低患者复发的几率,啧,你们人类可真菜啊!”
冯洛彬继续看自己的文件,懒得理它。
SAd-4号却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记忆剥离手术的后遗症主要体现在如下几点。”
“第一,大约80%的患者,会因为自身免疫力而对手术过程产生微弱排异反应,部分特别敏感的人群会因为对纳米级注射针或者保护性药物敏感,而产生头晕、头疼的症状,等药物缓慢从人体中代谢后即可恢复。”
“第二,大约10%的患者会在术后出现记忆紊乱、思维紊乱的症状,会随着身体恢复以及新记忆的填补,而渐渐缓解康复。”
“第三,极少数患者会因自身大脑皮层活跃度高、思维逻辑过于缜密,而对实施记忆剥离手术前后时间段的记忆产生疑问,进而陷入自我怀疑。”
“第四,记忆剥离手术可重复进行,但多次记忆剥离手术存在产生更多不可控后遗症的可能,因实验数据较少,暂时无明确结论。”
SAd-4号:“小美女现在的情况,好像只是出现在轻微的头晕症状。”
冯洛彬懒洋洋道:“你自己也看到了,高达80%的概率,人均后遗症。”
SAd-4号:“但是比起被污染,这点后遗症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冯洛彬微微颔首:“是的,没错。”
尤其是调查部的清理者,这些特殊的工作人员时常需要直面各种诡异的现实污染源,本来就是最容易受到污染的那批人群。
——就算他们自身会佩戴全套的专门设备,直接用防毒面具进行嗅觉封闭,并且,视觉、听觉方面也有SAd-4号全程进行保护性的打码防护,但污染这种东西,是最不可捉摸、也最无处不在的……
“对了,”冯洛彬难得没和SAd-4号吵架,索性心平气和地提了一句道:“你去见关译心的时候,顺便问她一件事。”
SAd-4号匪夷所思道:“她刚进行过记忆清除,你现在问她一件事?”
冯洛彬终于从面前屏幕中的文件里,略微抬了下眼皮,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请问,一个贫民区出身的女孩子,对自己身边那座坍塌的旧教堂是怎么看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冯洛彬的声音如毒蛇般阴冷。
说完之后,他的神色间明显地流露出了几分阴鸷的郁气,声音缓慢、低哑而凶戾,“那个关译心今年刚好是十八岁吧?那座旧教堂,也始建于十几年前,她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应该都在那座旧教堂的附近——哦不对,在她小时候,那座旧教堂应该还是簇新的呢。”
所以,关译心接受的记忆剥离手术治疗,可以完整地切割掉她这一天在旧教堂中的记忆经历。
但是,对于已经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十几年的旧教堂本身,却是无法彻底清除的。
SAd-4号难得的纳闷了一下,“你还是在怀疑她,但是,对于怀疑对象,你居然不是立刻让人去抓捕回来扔审讯室里审,而是让我帮忙去旁敲侧击?”
冯洛彬扯了下几乎不见笑容的嘴角,彬彬有礼地和SAd-4号说道:“请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去立刻抓捕一个主动向调查部举报了‘巴别塔’邪教团伙秘密据点的受害者?”
SAd-4号当场震惊地反问道:“调查部办事什么时候还讲究名正言顺了?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做事嚣张、除了有钱有势的人之外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斯文暴徒人设吗?”
冯洛彬:“……”
冯洛彬回忆着自己和SAd-4号之前看到的关译心同步过来的直播场景,眼神不免有些郁卒。
陆流泽他们那十个参加逻各斯兄弟会考验的新生、再加上一个关译心、以及另一个运气很好活到了最后的学生跟班,几乎是完整的经历了被“巴别塔”邪教团伙掌控的旧教堂内部的全部事情。
奈何忽略掉已经确定死了的、或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几个小倒霉蛋不提,剩下的这几个人,全都是刚被救出来,就立刻送去医院里进行了记忆剥离手术进行治疗。
毕竟,他们全都属于被污染的高危人群,冯洛彬就算在怎么想抓着那几个中央大学的学生一通审讯,也知道,那些已经被污染的记忆是不能碰的……
冯洛彬看待这件事思路其实十分清晰。
他缓缓地分析道:“冯慎思和陆流泽他们那群人,做完昨天的记忆剥离手术之后,对旧教堂根本毫无印象,关译心则不同,她一直生活在贫民区那边,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或许之前就意识到旧教堂存在异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