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不过看他推着的那个坐在轮椅里的女人,可真不怎么样啊,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轮椅,不知道是腿脚有问题,还是有其他别的毛病,整个人脸色看上去也很差,病怏怏的,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差的女人呢,这完全就是一个拖油瓶么?谁带着这样的女人生活,那后辈子无疑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哎,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可怜,现在看看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她比我还惨,我最起码生活还能自理,好好养好身体,出了院以后还能在外面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可是她这样,怎么自己照顾自己,怎么找工作?”
起初他们的声音还很小,可是渐渐地,有些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叶霏霏坐在轮椅里,耳边敏锐地听见了那些人的非议,尽管她已经垂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这些看热闹和八卦的人,似乎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她坐在轮椅上,又怎么样?她生活不能自理,又没有叫这些人天天照顾她?
金司翰自然也听见了那些八卦的声音,他低头扫着垂头的人,心情也不怎么好受。
生病的人,不是他,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叶霏霏现在的心境。
他狠狠地朝着那些不善的目光,瞪了回去。
那些本来还在八卦的人,一下子被他冷凛的气势压住吓到,堪堪地闭了嘴巴。
金司翰将轮椅最后推到了一个相对安静,人比较少的角落,最后才停了下来。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声音,你不用听,也完全不用理会。”
安慰的话,他其实是不会说,最后只能硬绑绑地憋出这一句话来。
谁知,叶霏霏的头,垂得更低。
“不在乎,我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听得见,也有眼睛,有呼吸有心跳,我怎么可能当作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呢。”
她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尽管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好。但是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外人的眼中,已经是如此的不堪,甚至就是一个拖油瓶。
“早知道,就不推你下来,让你还是呆在病房里,少接触外面这些喜欢乱惹是非的人。”金司翰也有些郁闷。
出来,总归是来散心的。
可现在倒好,不但没有散成心,还憋了一肚子的气。
“司翰,你是不是也和他们的想法一样,觉得现在的我,一无是处,什么也做不了,就跟个废物似的,不,连废物还不如呢,完全就是一个拖油瓶,是你们的拖累。”
这样的想法,让她越发的敏感,并且自卑。
“谁说的,霏霏,别人可以看低你,可以轻视你,但是你自己却不可以轻视自己,知道吗?”他不喜欢看见现在这样意志低沉失落的叶霏霏。
在他的心里,他所认识的叶霏霏,就该是个积极,并且乐观的人。
哪怕生了病,也该积极面对。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最起码你的父母不会嫌弃你,你的亲人,不会觉得你只是个累赘,而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只是一个拖油
瓶,除非你自己先看不起自己。”
可叶霏霏听不进去,这些话在她听来,不过就是安慰之词而已。
“司翰,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不会嫌弃我么?无论我将来变成什么样,也许以后的我,比现在的我,更加难看丑陋,受到疾病的困扰更多,以后面临的困境,也会更多。”
金司翰以为是叶霏霏没有安全感,为了给她安全感,他不得不开口保证。
“霏霏,我同你的父母一样,不会嫌弃你,永远也不会嫌弃你,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无论面对何种的困境,都不会,我在这里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
得到这样的保证,并没有能够让叶霏霏真正的安心。
“司翰,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现在她背着金司翰所做的一切,这个人并不清楚,还被蒙在鼓里。
但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出来,如果有一天,金司翰知道了她背地里做的这些事,一定会恼羞成怒。
那样的后果,绝对是她承担不起的。
“傻子,你呀能做错什么事情出来,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我想,我也不会和你计较的。”金司翰的想法,再简单不过。
叶霏霏是个病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医院的病房里。
除了病房,这个人还能去哪里呢?无非就是在楼下散散心,出来溜达一下,这样的她,能惹出什么乱子,能犯多大的错呢?
在这个时候,她显然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以及破坏力。
“真的不会计较,也不会恨我?”这份保证,正是叶霏霏想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