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雪道:“那么你说个笑话给我听,好不好?”
宋玄道:“不好。”
亚雪道:“你喝支曲儿给我听,好不好?”
宋玄道:“不好。”
她一连问十七八件事,宋玄想也不丰想,都是一口回绝。亚雪又道:“那么我不吹笛儿你听,好不好?”
宋玄仍道:“不好!”
这两字一出口,便知是上了当,她问的是“我不吹笛儿给你听”
,自己说“不好”
,那就是要她吹笛了。他话已出口,出就不加理会,心想你要吹笛,那就吹吧。
亚雪叹了口气,道:“你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真难侍候,可偏偏要我吹笛,也只有依你。”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笛。
这玉笛短得出奇,只不来七寸来长、通体洁白,晶莹可爱。亚雪放到口边,轻轻一吹,一股尘锐的哨声,本来笛声清扬激越,但这根白玉笛中发出来的声音却十分凄厉,全非乐调。
宋玄心念微动之际,已知其理,暗暗冷笑:“是了,原来你早约下同党?埋伏在左近,要来袭击于我,宋玄岂惧你这些狐群狗党?只是不可大意了。”
他知毒王老怪门下武功极是阴毒,莫要一个疏神,中了暗算。只听亚雪的笛子吹得高一阵,低一阵,如杀猪,如鬼哭,难听无比。这样一个活泼美貌的小姑娘,拿着这样一支晶莹可爱的玉笛,而吹出来的声音竟如比凄厉,愈益显得宿派的邪恶。
宋玄也不去理她,自行赶路,不久上一条长长的山岭,山路狭隘,仅容一人,心道:“敌人若要伏击,定在此处。”
果然上得岭来,只转一个山坳,便见前面拦着四人。那四人一色穿的黄葛布衫,服饰打扮和酒店中所遇的狮鼻人一模一样,四人不能并列,前后排成一行,每人手中都着一根长长的钢杖。
亚雪不再吹笛,停了脚步,叫道:“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八师哥,你们都好啊。怎么这样巧,大家都在这里聚会?”
宋玄也停了脚步,倚着山壁,心想:“且看他们如何装神弄鬼?”
四人中当先一人是个胖胖的中年汉子,先向宋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才道:“小师妹,你好啊,你怎么伤了二师哥?”
亚雪失惊道:“二师哥受了伤吗?是谁伤他的?伤重不重?”
排在最后那人大声道:“你还假惺惺什么?”
他说是你叫人伤了他的。”
那是个矮子,又排在最后,全身给前面三人挡住了,宋玄瞧不见他模样,听他说话极快,显然性子甚急,这人所持的钢杖偏又最长最大,想来膂力不弱,只缘身子矮了,便想在别的地方出人头地。
亚雪道:“八师哥,你说什么?二师哥说是你叫人伤他的?哎哟,你怎可以下这毒手?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怎肯放过你,你难道不怕?”
那矮子暴跳如雷,将钢杖在山石上撞得当当乱响,大声道:“是你伤的,不是我伤的。”
亚雪道:“什么‘是你伤的,不是我伤的’,好啊你招认了。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哥,你三们三位都亲耳听见了,八师哥说是他害死二师死二师哥的,是了,他定是使‘三阴蜈蚣爪’害死了二师哥。”
那矮子叫道:“谁说二师哥死了!他没死,受的伤也不是‘三阴蜈蚣瓜’……亚雪抢着道:“不是三阴蜈蚣爪?那么定是‘抽髓掌’了,这是你的拿手本领,二师哥不小心中了你的暗算,你……你右太厉害的。”
那矮子暴跳如雷,怒叫:“三师哥快动手,把这小贱人拿了回去,回了拿去,请师父发落,她……她……她……胡说八的,不知说些什么,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