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马家小姐的狐妖说道:“郎君,我在此山中修练,已近千年,专一与人配合雌雄,炼成内丹。
郎君往来于太古塔城,我早已识得郎君,见郎君英俊,正思借取原阳,却无门可入。
后见郎君钟情马家女子,思慕甚苦,所以变化成她的样子,特来配合,一来助君之欢,二来成我之事。
今形迹已露,不可再来相陪,从此永别了。但往来已久,与君不能无情。君身为我得病,我当为君治疗。
那马家女子,君既心爱,我又假托其貌,邀君恩宠多时,我也不能相忘。当为君谋取,成就你们这段姻缘,以了君的心愿,也算我报答与君缘份一场。”
妖狐说罢,就走进洞的深处,找来一把希奇古怪的野草出来,束做三束,对蒋生道:
“将这头一束,热水洗浴,能使你精完气足,壮健如故。这第二束,拿去偷偷地撒在马家门口暗处,马家小姐立时会害起癞病出来。
然后将这第三束拿去让她洗浴,这癞病自好,女子也归你了。新人相好时节,莫忘我做媒的旧情啊!”
白狐说罢,把三束草一一交给蒋生,蒋生收好。那白狐又吩咐道:“切记!莫对别人说起,我们就此别过,恐后会无期了!”
白狐说罢,依然化为狐形,跳跃而去,不知所踪!
蒋生又惊又喜,谨藏了三束草,回到店中来,叫店家烧了一锅水,悄悄将第一束草放下,煎成药汤。夜里拿来洗浴一番,果然神气开爽,精力陡健。
沉睡一夜,次日,将镜一照,脸上那些萎黄之色,早已消失殆尽,才知此草灵验,谨记白狐之言,不向人说起半个字来。
夏良策一大早便来寻问昨日芝麻的踪迹,蒋生推道:“寻到水边就消失了,想来是个怪物。我如今看破,不与他往来便是了!”
夏良策见他容颜恢复,便道:“你心一正,病色便退了,可见是个妖魅。今不被她迷了,便是好了,连我们也放了心。”
蒋生口里称谢,却不把真话说出来。只是依狐精之言,秘密干着自己的事,拿出第二束草,守到黄昏人静后,走去马少卿门前,向大门门槛底下、墙角暗处,各各撒放停当,便回店中等待消息。
不过两日,纷纷传说马家云容小姐生起癞疮来。初起时不过二三处,虽然嫌憎,还不十分在心上,渐渐浑身全都是癞。
马家小姐忽患癞疮,皮痒脓腥,痛不可忍。一个绝色女子,弄成人间厌物,父母无计可施,小姐求死不得。
请个外科先生来医,说什么不防事,敷上药就好。依言敷治,过了一会,浑身针刺却象剥她皮下来一般疼痛,片刻也熬不得,只得仍旧洗掉了。
又有内科医生前来处方,说是内里服药,调得血脉停当,风气开散,自然痊愈;只是外用敷药,这叫得治标,决不能除根的。
听了他的话后,把煎药日服两三剂,落得把脾胃烫坏了,全无功效。
外科又争说是他的方子才好,必须要用擦洗之药。内科又说是肺经受风,必须要吃消风散毒之剂。
落得病人挨着疼痛,熬着苦水,今日换方,明日改药。医生对骂了几番,你说我无功,我说你没用,总归无药可医。
马少卿没有办法,只得大张告示在外:“有人能医得女儿痊愈,赠银百两。”
这些医生看了告示,只能干咽吐唾,真是孝顺的郎中,也算竭尽了平生之力,查尽秘藏之书,可却没半点效用。
如今马家小姐已是九死一生,只多得一口气了。
马少卿束手无策,对夫人道:“女儿害了不治之症,已成废人。今出了重赏,再无人能医得好。
不如舍了此女,若有善医此症的人,即将女儿与他为妻,倒赔妆奁,招赘入室。我女儿颇有美名,或者有人慕此,献出奇方来救他,也未可知。
就算不是门当户对,也只当女儿害病死了。就是不死,这样一个癞人,也难嫁着人家。还是如此,或许能几有几分希望。”
于是,再次大书于门道:“小女云容,染患癞疾,一应人等能以奇方奏效者,不论高下门户,远近地方,即以此女嫁之,赘入为婿。立此为照!”
蒋生在店中,已知小姐病癞出榜招医之事,心下暗暗称快。可却没有看到说到婚姻上边,不敢轻易兜揽。
只恐说他是远地客商,医好了,只有金帛酬谢,未必肯把女儿嫁给他。故此藏着机关,静看他家事体。果然病不得痊,换过榜文,有医好了招赘之说。
蒋生抚掌说道:“这番老婆到手了!”
于是他便小跑着去揭了门前榜文,自称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