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咖啡打湿了雪白衣服,还拼命咳嗽,眼泪都咳出来,十分狼狈。他实在不想去回忆自己被一个黄毛小子怼到说不出半句话气得掀桌的画面。
柳家主也算是体面人,从小到大连对骂都少有,何况动手掀桌子这种事。
最惨的是,他连掀桌子都没掀好,半数汤汁都溅回到他身上……好气,还是没经验啊。
“父亲?”柳大哥不明所以,他是说了什么很刺激的事吗?
柳家主缓了缓,“没事。怎么突然提到他?我还以为你们也不想看到他呢。”
被自己儿子气到掀桌子,掀桌子还没掀成功,这么丢脸的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亲儿子都不行。
“唉……”柳大哥叹了口气,“我们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似乎也没做什么,安安静静的。”
没做什么?安安静静?柳家主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了,他再次回忆起被一个黄毛小儿气势压制的恐怖,平时压根都是装的,就说强盗教育出来的……算了,不和个孩子一般见识。
“以后他自己解决三餐。”
“什么?”
“他自己的要求,房间里的游戏室改成厨房,他吃不惯我们家东西。以后不用管他,他和星朗不一样,他……反正,我们之间没有成为家人的缘分。就当他是暂住在这里的客人吧。”
柳星宇一下站起来,手指捏着光笔,指节发白,“父亲,他十三岁都没到。”
血缘感情的基因本能拉扯着柳星宇的一丝情感。
再如何,那到底是亲弟弟,怎么就到了……就到了要独自生活的地步?
“你是在质问我?”柳远庭看向自己长子。
“不是质问,是疑问。您不像是会答应这种事的人,是他说错了什么惹恼您了?”
“说错?不,他没有说错。我们所有人都不欢迎他,他清清楚楚,并且告诉我,他同样不欢迎我们,所以我成全他,有问题吗?”
柳远庭看向寄以厚望的长子,“他的十三岁,和我们,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那些作为强盗培养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受到各种训练。种子已经坏了,就算花费巨大精力,也养不出好花,可能还要抢夺别的花朵的养分。”
“难道,你不是那么想的?我以为,大家已经做得很明显,毫不掩饰了。”
“……”
柳星宇坐回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自己不愿意说破的事情,终于还是说破了。
看着长子这个样子,柳远庭嘴角勾起嘲笑的弧度,十个手指交织在一起,半捂住脸,“至少有一点他说得没错,我们都很虚伪。行为上已经做出了选择,表面还要描摹一番粉饰太平。”
“我们一直防备他,就像是防备一条总会长大的毒蛇,却还要说这是保护。保护?哈!自欺欺人罢了……他发现房间里那些监视设备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情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