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伽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呼吸却变得微微急促。
本以为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足以坦然接受日后一切跟姜则厌有关的消息,但直到这一分这一秒,才清楚地意识到,哪怕是听到有关于他的半点消息,都能没原由地牵扯着每一根神经细胞。
“但她特别难追,之前有个富二代想追她,就又是送汤送奶茶,以爱感化,又是送限量版爱马仕包包,花钱讨欢心,最后还包了邮轮放烟火,玩惊喜玩浪漫的,但最后呢?人偏偏就是连正眼都不带瞧,清高眼,挑得要命,那些心思都白花了。”
吴骁还在说,不停说,大概是酒喝嗨了,话比平时还多,也不管能说不能说,别人爱不爱听,反正全一股脑地朝她身上倾。
“讲真的你别生气啊,其实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还觉得你跟夏竹挺像的……”
大概是因为觉得话讲得有些不妥,又及时改口:“不是说长相啊,就是那种感觉,真挺像的,就是她比你更难接近一些,你比她脾气更火爆一点。”
“你意思是我好接近?”
“没,就是至少还能跟你搭上话。夏竹呢,要碰上她觉得没意思的人,无论你跟她讲什么,她都不爱搭理,就挺有性格也挺清高的。”
她不怕姜则厌身边出现那些殷勤献媚的人,也不怕死皮赖脸缠着跟他攀关系的人,就怕夏竹这样的,自命清高,但又特立独行,有自己的性格和特点,不与世浮沉,更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复制取代的。
“你知道姜姐为什么会选定让夏竹来当她未来儿媳妇么?”
虞伽依旧默不作声,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就因为她看着就没什么野心,虽然看着高冷了些,但其实她从小接受的观念全部都是要以家庭为重的,跟我妹一样。但你不同啊虞伽,你看着就是有野心的人,是会改变姜则厌命运的人,最重要的是,你不是那种会为了相夫教子而抛下梦想的人。”
“我看着不像?”
“当然!所以啊,你也别在他身上吊死了,姜则厌的家庭背景太庞大太复杂了,一般女人是嫁不进去的。其实你们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年少轻狂过,天崩地裂过,也不是每段感情都非要有个结果的。”
“不如考虑下我?虽然我家不及老姜家底雄厚,但也不赖,照样能给你想要的荣华富贵。”
花生米壳朝他脑袋边砸,吴骁反应很快地躲了下,没砸到,于是,挺得意地“啧啧“了两声,别过头来笑嘻嘻地看她,一副不真不假的模样,特别欠。
虞伽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骂:“滚,好吗?”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酒劲有些上头了,她站在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感受着一股股扑面而来的热浪,一呼一吸间皆是令人窒息的滚烫,脖颈处也开始微微发汗。
五分钟前,吴骁被一通来自酒桌上的求救电话给喊走了,但人还算义气,虽说诨话一套套的信手拈来,可他们那圈子里就没有让女孩掏钱的规矩,所以走之前特爷们地把单给买了。
就是溜太快了,虞伽连夸他的机会都没。
掏手机,想在微信上象征性地客套两句,结果解锁屏幕的当下才发现韩秋煜在十分钟前来过一条信息。
那时,她仍站在店门口,嘴里呼出一口浑浊酒气,三秒后,点开跟韩秋煜的聊天框,与此同时,看到他发来的一张配图附加一条文字信息:维也纳的多瑙河畔,有机会带你来转转。
他去那儿拍戏她知道,但她没想到的是,他会在此刻,她情绪最脆弱的节点上,给她来上这么一句戳心窝的话,所以一下没绷住,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两颗。
那些跟姜则厌有关的记忆瞬间在脑内一幕幕,一帧帧地滑过,最后定格在航站楼停车场内她遥遥凝视过的背影上,那个她试图珍惜的人,那段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关系,以及那些爱过、恨过、哭过、痛过的画面全部交织在一起,终如浮生梦一场。
忘了也罢。
虞伽轻轻抽了下鼻子,抬头,看着远处乌沉沉的夜空,看着那片被压低的云层,也看着暴雨前蜻蜓低飞的征兆,视线长久地停留,直到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店门口的台阶上,人才恍惚回神。
也终于在时隔十多分钟后,给时差三小时的维也纳那边回了条信息:等你拍完戏回来,我们试着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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