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的一句拒绝话甩过去后,她又说:“去杭州不是可以坐动车?她没腿么,还非得喊人把她送回去?”
“大小姐怎么肯坐动车。”
虞伽从吴骁的语调里听出了一丝无奈和类似吐槽的嘲意,三米秒,她轻笑了声:“算了,愿打愿挨,就是贱的。”
骂的是谁,吴骁听懂了,但也不敢附和,毕竟他知道的要比虞伽多一些,又是他好兄弟,碰上事儿了肯定得站姜则厌的边。
“真不来?”
“不去,挂了。”
简短地回应后,通话就被虞伽稍带情绪地给撂了。
……
隔天,虞伽回了学校。
越临近考试,压力就越大,时间被课程和习题资料占据得满满,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事儿,只是晚饭过后,情绪受校园里成双成对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影响,就还挺浮躁,于是,独自溜达到小超市,买了罐酸奶和一打冰啤酒坐在夜幕降临的足球场观看台上,百无聊赖地看人踢球。
观看台上还坐着很多校友,等她曲着膝盖落座后,四周零零散散的目光不断朝她这儿挪来,她在学校算个“名人”,几乎没人不认识她,但对于他们的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虞伽置若罔闻,视线始终朝着前方,没朝他们身上放过一眼。
那时,浅黄色的啤酒沫顺着手指拉开易拉罐的动作而霎时涌了出来,她喝一口,甩了甩黏腻的手指,紧接着,球场上忽地传来一阵欢呼声。
有人进球了。
虞伽又喝了一口酒,随后眯着眼看进球的那男孩挺意气风发地将拳头放胸口捶了捶,不多时,又与附近的球友击掌碰肩,年轻的身体散发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观众台上好几个女孩随之呐喊尖叫,凉风习习,晚暮低垂,虞伽看着,听着,与此同时,将被夜风吹散到脸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刚想再灌一口啤酒,结果搁在腿边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撇过头扫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她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啤酒被搁到腿边,虞伽抓起手机用指腹滑屏,然后,看清了短信内容:找你取衣服。
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三秒后,大脑皮层反应出信息,于是,手指灵活地在对话框里打字:我在学校,衣服没带。
摁发送,想了想,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发过去:把你地址发来,明天给你邮过去,同城送也行。
意思是两人完全没有见面的必要。
这条消息发送成功后,那边就没了动静,虞伽本以为这人挺懂分寸,知道她是在婉拒见面,所以不再打扰。
可没想到的是,二十分钟后,野戈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身穿一件白色长袖体恤,外头还罩了件荧光绿短袖衬衫,亚麻色宽松裤,挺潮的,亏得他长了那么张脸,不然这一身换到别人身上,估计就成了二流子。
虞伽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并未表现得太过意外,手里开着第四灌啤酒,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你说你在学校,我就找人打听了你的学校,”他说着,曲膝坐到她边上,“你知道六度分隔理论么?”
顿了下,又接着说:“真想找一个人,不出六个朋友,就能找到。”
“哦,你挺闲。”虞伽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回一句。
她的眼皮微微垂着,晚风撩得长发在耳边轻微飞扬,球场上灯光昼亮,热闹喧嚣,男孩们会在进球时助威呐喊,肩膀相撞,手掌对击,虞伽被这一具具年轻奔跑的身体所感染,为他们肆意挥洒汗水和为青春燃烧的活力而心跳加速,于是,手拢在嘴边冲着球场上喊一声“好球”。
野戈在看她,四周的人也在看她,但她视若无睹,接着喝酒。
“你懂球?”
落下这么一个问题后,野戈从塑料袋里抽了一灌啤酒出来,“咔哒”一声,易拉环被食指勾开,他昂着脖颈灌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