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笑觉得她过分冷静的模样实在反常,想开口,结果虞伽一边小口尝着海胆一边抢话:“好看的妞谁不喜欢?人都喜欢尝试鲜,多正常啊……但笑,认识他一点也不亏啊,没他我也认识不到你。”
……
虞伽从日料店出来的时候明显喝高了,脸颊泛着红,呼吸也很沉,外头的风很大,看着是要下雨的节奏,那时,发丝顺着夜风飘,她双手插着兜,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挡风,街道车水马龙,远处霓虹盛在她湿漉漉的眼底时有些轻微晃动和模糊,吸一口气,把简笑送上网约车,然后看着车尾灯逐渐远去,这才转身上了后头那辆打着双闪的车。
回去一路都很沉默,手指扶着额,看着都市繁华夜景,看着雨丝细密飘洒,发呆,一直发,直到车窗起了雾气才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翻开朋友圈。
简笑在三分钟前发了张照片。
跟她一起的照片。
那会儿两人都嗨了,而简笑喝多了之后比虞伽疯多了,自拍的时候非得搂着她肩膀要亲她,虞伽嘴上虽说着你死开,实则也没要躲的意思,于是,属于女性特有的柔软嘴唇就这么轻轻贴在了她左侧脸颊上。
很轻,很浅,也很软。
画面定格的当下,虞伽没看屏幕,没看简笑,也没看任何地方,就那么低垂着眼皮不疾不徐地喝着杯里的清酒,睫毛细密,五官也因此蒙上了一股厌世的冷感。
而虞伽本人并不知道,这张照片在简笑的朋友圈里掀起了多么汹涌的波涛。
几乎有一半平时见不着踪影只懂潜水的男人这会儿全冒泡问她这么正的妞是谁?而就在简笑得意地回,“别想了,这是我妞”的那个当下,虞伽的手机在口袋里频频震动起来。
……
姜则厌发来的消息她看都没来得及看就直接把对方从微信里删除了,电话也拉黑了,然后就这么眼不见为净地把人撂了三天,直到虞伽在周二那天下午接到个陌生来电。
那时,她正沐浴在午后图书馆暖暖的阳光下,脑子昏昏沉沉的,以至于接电话的当下没想那么多,也压根想不到姜则厌这混蛋会换个手机号来骚扰她,所以还好声好气地“喂”了声。
对方没立即说话,安静了数秒后才开口,就四个字:“什么意思?”
虞伽秒听出了姜则厌的声音,但那会儿是真不想跟他废话,正准备撂电话结果就听到通话那头说:“忘恩负义咯?”
这话听得她不是很爽,圆珠笔在指尖慢悠悠的转着,身子也朝后靠了些,图书馆里挺安静的,为了不影响周遭奋笔疾书的同学,虞伽尽量克制着压低声线说:“卡你拿走,欠你的学费我也会一分不差地还你,姜则厌,我确实不是什么金贵的人,但也不是你可以随便践踏的人,懂?”
“讲完了?”
“没。”
“那你继续。”
姜则厌摆出一副“静观其变,随你怎样”的姿态让虞伽更不爽了,抽一记鼻子,圆珠笔不轻不重地丢在被摊开的书页上,她咬着字说:“我这人很简单也不贪心,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无论身心,既然在你那儿占了一样,就请尊重我。”
停顿两秒,接着往下讲:“你但凡想脚踏两条船把我当傻逼的话,不如算了,之前的那些我也不会当真,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姜则厌没出声,似乎在等,等她彻底把话说完,等她把怨言和脾气都撒尽,于是等了足足十来秒,见虞伽没下文了才回:“我在你学校门口。”
“那又怎样?”
“你出来,有话跟你说。”
“该说的能说的都讲完了,我没什么要补充的。”
这话的拒绝意味十足,也拿出了百分百跟他做了断的决心,很清楚有些东西她可以浑浑噩噩地装糊涂,但对于某些原则性的东西而言,她誓死也要捍卫到底。
姜则厌沉默了须臾,懒懒开口:“你想我去找你也行,开车进去。”
后半句咬得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