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是真的想向她示好,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跟她融洽相处,但卢晚棠显然不愿领这情,就是死咬着她不放,尽管她不喜欢姜则厌,但仍要将他自私地霸占着。
“我怎么记得啊?”卢晚棠不耐烦地皱着眉。
抓到了至关重要的突破口,虞伽轻吸一口气,逻辑缜密地分析着:“那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放在这里,只是你也忘了而已。”
卢晚棠想也不想,霎时反驳:“怎么可能啊,我什么毛病自己的屋不睡跑客房睡?”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圆妈和德叔在边上大气不敢喘一下地静静观摩着两人势均力敌的“战斗”,同时也用余光扫到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长廊上听着语音偶尔也会打字回复的姜则厌,深刻意识到此时此刻必须把嘴关严实了,但凡插话的人也必然会成为她两争执下的炮灰。
卢晚棠占了上风,那股子跋扈劲儿又上来了,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并以身高优势睥睨着虞伽:“这条项链是高定,喜欢很正常,但以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就挺没意思的。”
虞伽没说话,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肘关节,气氛陷入死寂,长达一分钟的僵持后,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不紧不慢的语速终于打破死寂,横插入她们的对话之中:“两周前你喝多了跑这屋里睡过一觉,不记得了?”
因为这话,虞伽别过头,看到走廊上插着裤兜站着的姜则厌,他手里悠哉地转着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无意间的打扰,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加入了她们在激烈战斗后继而转入的中场休息里。
卢晚棠也在看他,眼底蕴着火,方才那股子嚣张跋扈的气焰却在他话落的当下霎时扑灭,她脸色极差,脖子也有些不自然地僵着,耳根微微泛红。
而这时,姜则厌又不紧不慢地补一句:“你喝多了喜欢随手扔东西,我替你捡过很多回。”
“那我也不可能扔项链啊!”卢晚棠明显急了,音调也稍许拔高了些。
“那谁知道了。”
等了三秒,卢晚棠吸一记鼻子,看着他:“姜则厌你现在什么情况,意思是要帮她咯?”
“谁也不帮。”他语气平静,甚至称得上有些懒声懒调,“但你承不承认喝多了喜欢乱扔东西?”
“你是不是有病啊,现在跟我扯这些有意思?”卢晚棠气不过,胸口微微起伏,“你有病就治病去!”
“再告诉你一件事,你那条项链……”姜则厌朝圆妈手里斜了斜额,“顾新野定了好几条差不多的送人,我姨过生日就收到过一条,上面的钻还比你大。”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他讲话本来就这么欠,但细细一想,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来判断,应当是后者。
没想到他那话的杀伤力能那么强,卢晚棠被气得眼睛都红了,脸也快挂不住了,圆妈在边上依旧不敢出声,德叔急得眉头蹙成一团,而后就听到卢晚棠气急败坏的骂声,骂他神经病,骂他有病就去治病,姜则厌倒是没所谓地承受着她近乎发泄的咒骂。
虞伽也挺服他,能忍着一句也不还嘴,但这对于她来说倒是件好事,因为卢晚棠骂完后俨然没什么精力再针对她了,从圆妈手里一把夺回项链,随后头也不回地回屋,紧接着“呯”的一声摔上门,那气势地动山摇,夹着难以平复的怒火。
圆妈和德叔前后脚从她卧室出来,径直经过她身侧时甚至没敢抬头看她一眼,那会儿虞伽没动,身子斜在门框边看着他们匆忙下楼,随后视线挪到站在她半米内的姜则厌身上。
而这人懒懒撂她一眼后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转身,与此同时,虞伽在他身后叫住他:“为什么帮我?”
“谁帮你?”他步子顿住,转过头来笑得挺漫不经心,“还挺会脑补哦。”
“不是吗?”
“只是不想惯她那臭脾气,跟帮不帮没关系。”
“你不喜欢卢晚棠么?”
虞伽忽如其来的一问,问得过分直白,彼时,姜则厌正一言不发地瞅着她,三秒后,肩膀一颤颤地笑得不行,手机滑进裤兜的同时双手也吊儿郎当地插进去:“可以,眼神挺不错的你。”
这话挺意味不明的,虽然答了但又形同没答,言语似夸赞,而动作和神情更偏向于微嘲,虞伽看着他,觉得这人挺难以捉摸的。
胃里翻腾着一股酸涩,虞伽忍强着腹部传来的筋挛,在姜则厌即将转身的瞬间,问了一个挺蠢的问题:“所以你信项链不是我拿的?”
“没有信你的道理,也没有怀疑你的依据,所以这回答我给不了。”姜则厌仍以一种毫不在乎的姿态继续说,“我不喜欢随便下判断,除非你在我这完全没有信誉可言,就另当别论咯。”
话落,虞伽没吭声,沉默地对视了几秒后,才微眯起眼瞧他:“姜则厌,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是在这一刻,虞伽才真正认识到一个与平日里懒散形象大相庭径的姜则厌,突然觉得这人真挺精,洞察力还强,脑子也灵光得很。他有极强的思考分析能力和独立人格,有一套自我肯定的理论和判断,也绝不会因旁人的三言两语去轻易改变原有的思路和分析,所以他活得明白也足够理智,而“明是非辨善恶识好歹”形容的就是他这类人。
虞伽觉得他身上总有种道不明的东西在暗中吸引着她去探寻。
而正当她眯着眼思考有关于人性问题的时候,姜则厌无声地笑了下:“真有趣。”
虞伽不解,想开口,但这时腹部疼痛加剧,使她不得不倒抽一口气,身子斜斜地倚着门框,轻微颤了颤,背后也爬上了细密的一层汗,发不出声。
“巧不巧?”姜则厌并未察觉到异常,继续说,“我也挺有兴趣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