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家,陆乘渊便直接去了乃兹府。
温元姝月份尚浅,便只做了登记,待到临生产一个月左右,乃兹府自然会将奶娘送过去。
陆乘渊一进一出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事情办好了,一路往府衙而去。
陆宅后院,温元姝倚在床上,却没有什么睡意。
她想起祁嵘的打算。
祁嵘既然要谋份正儿八经的差事,那春花的身份自然也要变。
不说别的,起码奴籍是一定要脱。
温元姝心里定了主意,便叫了春花进来,跟她说了自己打算。
平常人知道自己要脱奴籍,只怕恨不得高兴得蹦起来,可春花却不是这样。
她满脸担忧:“夫人,您不要奴婢了吗?”
对上她小心翼翼的目光,温元姝不由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只是因为不想你日后低人一等罢了。”
“祁嵘才不敢呢,”春花道,“夫人,只要您替奴婢撑着,祁嵘一定不敢。”
她不想离开温元姝。
见她竟然不肯,温元姝不由笑了:“看来,当初陆乘渊想得果然没错。”
“什么意思?”
春花眨了眨眼。
“陆乘渊说,他觉得你不会想离开我,所以才准备让你跟祁嵘相亲,这样一来,你有了着落,也不会离我太远。”温元姝眼中尽是笑意,“这奴籍是一定要给你脱了,至于日后你是想继续留在我身边,还是想过自己的日子,都随你。”
听着她的话,春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夫人,您的意思是,哪怕以后奴婢跟祁嵘成了亲,也还能留在您身边?”
“那是自然。”温元姝点点头,“是去是留,你自己做主。”
听了这话,春花才松了口气。
见状,温元姝便起身,亲自找出了她的身契。
一般下人的身契都统一收在账房里,春花除外。
她的身契,由温元姝亲自带在身边。
契纸引火,明亮的火舌将契纸吞噬其中。
温元姝将契纸投入笔洗,看着那一张契纸成了黑灰,才松了口气。
春花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见身契烧完了,就催着温元姝回去休息。
她之前虽然是奴,但是温元姝待她如姐妹,平日连一句打骂都未曾有过,所以那一纸身契烧不烧的,她都没什么感觉。
或许是陆乘渊和温元姝心有灵犀,这厢,温元姝烧了春花的身契,那厢,陆乘渊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看着契纸化成黑灰,陆乘渊又拨弄了几下,道:“这几日,任命副官的文书就会下来,拿到文书以后,你就把心思都用到府衙就好。”
祁嵘扯了扯嘴角:“统领,那我以后是不是少领一份工钱啊?”
他以前一边做着副官的活,一边跟在陆乘渊身边,眼下他身契被烧了……
他这话一出口,连陆乘渊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乘渊才道:“副官的工钱给你翻倍。”
祁嵘嘴一咧:“多谢公子。”
副官的工钱可比小厮的工钱高多了,还给他翻倍……
这波血赚!
陆乘渊懒得搭理他,打发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