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不由无奈:“公子,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生病哪有好受的,这要是以前,您就算是气急了不是也跑不了吗?”
以前这父子二人,闻让若是生气了,顶多嘴上更损,叫闻老公爷更生气,可现在身体一好,说走就能走了,这不比以前生着病强?
松柏这番话,实在是一番歪理。
但也不知为何,听了他这番话,闻让的心情却诡异地好了许多。
见闻让面色稍缓,松柏又道:“公子,您对陆夫人一片真心,可如今她已经嫁了人,陆公子和之前那位侯爷可不一样,人家是真心待陆夫人的,您就算是要等,估计也等不来。”
“依属下看,您就不如听老公爷的话,相一门亲事得了!”
听了他的话,闻让心里又变得不是滋味儿起来:“……我跟温姑娘,当真没可能了吗?”
松柏扯了扯嘴角,道:“公子,不是属下说您,您虽然喜欢陆夫人这么多年,但人家自己不知道啊,在人家看来,您也就是个陌生人。”
“那陆乘渊对她而言难道不是陌生人?”闻让不服。
“属下听说,人家两个在老家就认识了,是青梅竹马呢,”松柏道,“更何况,那位陆统领早来了一步,如今人家二人都已经成了亲,现在您说什么都晚了。”
闻让被他这一番话说得烦躁不已,干脆推开他,自己闷着头往前走去。
这会儿,大雪下得纷纷扬扬,几乎叫人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一如当日,他趁着陆乘渊不在,拐着弯跟温元姝吃饭的那天。
只可惜,一顿饭也没吃完,陆乘渊竟然回来了。
一想到这儿,闻让心里顿时更不是滋味儿。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突然见着白茫茫的雪幕之中,两个女子步履艰难地往他这边儿来。
两个女子显然已经在雪里走了有一阵了,头上身上都被白雪覆盖,看着狼狈极了。
不过看那二人身上所穿的衣裳十分讲究,显然不是一般人。
或许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变故。
那二人见着闻让,再看看不远不近跟在后头的马车,顿时眼睛一亮。
任嫚拢紧了怀里的账本,朝闻让走过去:“公子!公子,不知能否借马车一用?”
闻让微微一怔。
女子的眼睫上都落了细细密密的雪花,一张清秀的脸也被冻得通红,显得有些可怜。
见闻让迟迟不说话,任嫚接着道:“公子,我姓任,家里是开绣楼的,我去外头收账回来,没想到下了这么大的雪,山路湿滑,马车掉下了山……”
任嫚吸了吸鼻子:“我想借马车一用,实在是因为我身上还带着账本,我淋点雪没什么,可是账本要是被洇湿了,字迹看不清楚可就不好了,能否请公子行个方便?”
顿了顿,任嫚又道:“只要公子愿意,待回京之后,我定有重谢!”
女子已经被冻得说话都发抖了,那双眼睛却仍然清透明亮。
不知怎的,闻让心里微微一软:“嗯,去吧。”
任嫚顿时眉眼俱笑:“多谢公子!”
说完,任嫚朝着身后的丫鬟招呼了一声,便朝着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