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眉梢一动,目光不由被那两摞厚厚的账本吸引了过去。
这大房二房,竟然还有产业?
族老们也将信将疑,把那账本接过来一看,顿时更清醒了。
原来这两房不仅有产业,产业还做得颇大呢!不过大部分都是在外地,所以他们才没有收到消息。
老夫人一看,也是惊了一下。
之前逢年过节,那两房其实没少给她送稀罕昂贵的物件,可老夫人只当那是他们用侯府给他们的银子买的,只是借花献佛,故而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如今,这厚厚的两摞账册放在眼前,再看看上头的数额,老夫人终于是后悔了。
“你们——”
裴大郎一拱手,直接打断了老夫人的话:“母亲,这几年,我与二弟悉心经营,也算是有了一番天地,这些产业皆在外地,母亲不必说我们是借了侯府的光,因此各自奉上两成已是极限,母亲不必再说了!”
他这话一出口,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不过是……想让他们不要再闹着分家而已啊!
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何非要闹得如此难看?
族老们面面相觑一番,又纷纷轮番上阵劝说。
然而裴大郎和裴二郎心意已决,不管他们怎么说,兄弟二人都冷着脸,决意分家。
这下,族老们也都没了法子,只好又说开祠堂是大事,得择个日子才行。
族老们的本意是趁着这段时间,再好好安抚安抚这两房,没准能叫他们回心转意,却没想到这兄弟二人竟然连这一套也不吃,甚至叫族老们在这儿歇着,天一亮就开祠堂。
见他们如此迫切,老夫人这会儿真心实意地觉出几分心寒来。
温元姝才不管老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见事情说定,便上前屈了屈膝:“婆母,儿媳实在是累了,明日开族祠,儿媳就不去了。”
老夫人脸色难看:“你是三房主母,你怎能不在!”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那件事吗。”温元姝叹了口气,“儿媳身上疲乏,今天又已经这么晚了……”
再等一会儿,只怕鸡都要叫了,温元姝可不乐意再为了这一家子煎熬自己的精神。
她口中所谓的那件事,旁人不知道,老夫人和三房却是心知肚明,一个个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元姝,”裴则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种事,你怎么也好挂在嘴上说?”
温元姝叹了口气,软了语气道:“可我实在难受,到时候万一失态不是更不好了吗。”
“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人家问起来,难免得解释一番,那……”
见状,裴则玉也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那件见不得光的事,是他一手促成的:“……那你明日好好休息。”
温元姝屈了屈膝,便利落地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回去,温元姝已经疲乏至极,由春花伺候着卸了钗环宽了衣裳,便一头扎进了床上。
迷迷糊糊间,她被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陆乘渊将人抱在怀里,哄小孩儿似的用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再晚一会儿,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