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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西面的房间里,胡丽在给陈金柱甩脸子。
“陈金柱,你还是不是男人?看着你外甥这么欺负我也不帮忙。”
“我……那种情况,我总不能跟陈洪一样跟他动手吧,万一把他惹急了……他一个没爸的孩子,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这个当舅舅的,以后脸往哪儿搁?”
“我管你往哪儿搁,如果你不给我出气,从今天开始,别想上这张床。”胡丽气得直接把他的被褥丢在地上。
陈金柱赶紧把被褥抱起来:“玉莲都给你赔不是了,那你想怎么办嘛?”
“我是他舅妈,我要他跪下来求我。”
“这……胡丽,是不是过了?”
“出去,你给我出去。”
胡丽二话不说,把陈金柱赶出房间。
陈平和陈洪还没有睡觉,一父二子面面相觑。
他默默地把被子放到床上,今晚只能父子三人挤一张床了。
林跃把扒掉毛去除内脏的野鸡用盐腌好放到通风的地方,这样做可以保鲜数日,之后又把提包里的香榧和榛子放到油毡上,香榧摊开,榛子堆好盖起,忙完了又把新鲜的大枣和山梨洗了洗,装进果盘端到东屋,放到老太太可以拿到的地方。
他听到了西屋的争吵,并未在意。
长辈?让他跪下来道歉?
有没有搞错,胡丽还欠他一只鸡呢,林大爷讲过的话,不要说失信,有打折扣的时候吗?
……
翌日,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
稻谷收获的季节,也是它们的狂欢节,稻场里只要没人巡视,这群家伙便会一窝蜂飞过去,掠夺农民们的劳动成果。
谁能想到,三十年前人见人憎的小偷,三十年后成了国家保护动物。
陈洪被它们吵醒,翻个身,把被子往头顶拽了拽,就在他微微睁眼,想要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能睡多久时,勐然瞥见陈平的眼睛,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一下子醒了。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哥,你跟爸打了一宿呼噜。”
“……”
陈洪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不仅打呼噜,还磨牙,陈平经常半夜推他的身子,如今又添了一个老头子,父子接力双打,这一晚有够陈平受的。
“妈呢?”
他看了一眼里屋,发现被褥已经叠好,胡丽不在。
陈平说道:“上厕所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