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盛帮宫勋洗钱转移公司财产的操作由来已久,通过一系列看起来良好,其实有毒的金融产品,钱就被洗没了。你觉得这些金融产品来自哪里?刚好,你老公的顾氏控股管理着好几个基金,constanly集团和顾氏控股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你不会以为就是很单纯的商业行为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你很傻很单纯了,叶女士……”
噗通~
叶传萍坐回了椅子上,听林跃一说,她终于理清了那些让她有所怀疑的地方------无论是来自她老公的指示,还是来自宫勋的请求。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久不曾发声的顾里在后面拽了拽他的衣袖,来之前林跃一直不肯多讲,从kitty反水开始,她就不断地吃瓜,吃了一个又一个,还是那种超级大的大瓜,直到刚才林跃说顾延盛利用盛古集团帮助宫勋转移资产,聪明如她也被搞懵了。
林跃说道:“你爸意外去世没几天,constanly集团和叶氏集团就对盛古提出收购,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而且前者一早就拿到了盛古33%的股份,你爸一死,根据遗嘱,你、叶依林、顾准三人平分50%股份,因为了解到你不知道隐藏的20%的股份去向,就算取得叶依林的支持,也无法超过33%这个数字,于是constanly集团趁机对诸高管施压,想要拿下他们手里的股份,取得盛古的控制权。”
“宫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林跃紧盯宫勋双眼:“很简单,一来担心继任者发现四亿的财务亏空将事情闹大,从而揭开宫勋和顾延盛通过洗钱手段转移资产的内幕,二来他们想要找到那四个亿的去向,把它拿回来,因为这里面本就有constanly集团的钱。”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次林跃转移视线到叶传萍身上:“顾源的父亲顾同知道这件事后急了,因为盛古的业务不只关联constanly集团,还关联顾氏控股旗下基金机构,一旦东窗事发,他也得进去蹲几年,所以他也想把盛古拿下来,因为顾氏控股不像constanly集团,手里攥着盛古的股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令宫勋嗅出耐人寻味的气息,便把这件事交给叶女士和她的叶氏集团操办,毕竟顾源和你是情侣关系,有这样的感情基础容易操作,而且叶氏集团和盛古集团合并,你们俩人结婚,怎么看都是一件很正常的联姻行为。不过很可惜,一个脐带上拴着的母子也战胜不了红线牵着的男女,顾源他……反水了,为了报复我和帮你多赚几个钱,他出卖了他的母亲和父亲,将盛古集团送给了constanly集团。”
林跃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盛古集团被constanly集团收购后,宫勋明知道账面有四亿亏空,却一直按兵不动,对于你的掩饰也装作不知,他们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消失的四个亿,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牺牲周崇光来打消宫家在法律上面临的压力,不过呢,这样做可以让宫勋免于坐牢,不能给股东一个合理的交代,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拿周崇光假死的证据威胁宫洺,他们拿出6%的constanly集团股份和市中心那座玻璃房来封我的嘴,我同意了,放了周崇光一马。这件事给宫勋好好地上了一课,本着不至于继续受制于我的想法,便加速寻找被顾延盛藏匿起的资金,然后,他们发现了盛古集团和顾氏控股的问题,也就在这个时候,了解到宫家现状后顾同抛来了橄榄枝,他想要他的资金和影响力加持,他想要他的配合和包庇,所以有了constanly集团和顾氏控股的战略伙伴协议,有了叶氏集团与m。e的全面合作,这时盛古账面亏空四亿的事情捅出来已经不会给宫家带来难以承受的负面影响,恰恰你又在查m。e的帐,而顾准的出现,也带出了遗嘱里隐藏遗产那部分,所以m。e周年庆上你被拿掉了财务总监的职位,叶传萍也成了宫家手里的刀,试探你们的虚实,逼你们拿出四亿填盛古的窟窿。”
“到这里,圈儿就画圆了。”林跃目光扫过宫洺、宫勋、叶传萍三人:“我说的对不对,几位?”
顾里呆呆地听着他的讲述。
她自诩上海大学高材生,双修会计学、金融学,聪明才智碾轧林萧、南湘,把唐宛如秒到海王星的节奏,然而在这场勾心斗角的游戏里,她是层次最低,谁都能蹂躏的那一个。
宫勋的脸已经难看到极点,因为林跃说得一点没错,既然他把所有问题都调查清楚了,那么等待宫家的会是怎样的结局?用屁股想也知道了。
而叶传萍呢,最担心的是顾同进去后顾氏控股和叶氏集团肯定会有剧变,到时候去哪儿弄四亿给顾源填窟窿,何况m。e被查,伪装成内部做账错误为他开脱的手段也行不通了。
换句话说,顾源完蛋了。
对面那个家伙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将军的吧,踹死宫家和顾家不说,还要让与洗钱犯罪无关的顾源蹲几年大狱作为他动南湘的报复。
一群中年人愣是没有玩过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这真得是太讽刺了。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会拿床照来报复女人的家伙,没想到……”
林跃嗤笑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说话间,他慢慢地走到叶传萍身边,把头凑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你以为你儿子为什么宁愿坐牢也要帮助顾里?很简单,因为他要证明自己比我更爱她。”
叶传萍猛地抬头,眼睛死死盯着他,双手、牙齿、面皮,浑身都在轻颤。
“记得以前kitty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你真是一个23岁的人?’你猜我怎么回答她的,我说我是123岁,所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得没有骗她。”
林跃又拍拍她的肩膀,走开了。
叶传萍彻底瘫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事到如今,从来沉着冷静,只在kitty失身那一晚和林萧撺掇周崇光同意手术摘除肿瘤时愤怒过的宫洺暴走了。
他和周崇光做了那么多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保护宫勋,保护宫家,现在呢?一切都完了。
“别忘了你也是constanly集团和m。e的股东,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真没什么好处。”林跃无视检察院的人看怪物一样看他的目光,面带微笑说道:“其实吧,我想用踹死你们后得到的资产建个慈善基金会什么的,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宫先生。”
宫洺冷冷地看着他,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你看,我替你们这些富人做点造福大众,有人生意义的事,你们非但不感激,还仇视我,唉,果然是曲高和寡,知音难寻。”
丢下这句话,林跃再没有看那些人的脸,带着顾里和kitty走了。
检察院来的人里面一位女同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这家伙是魔鬼吗?”
来到地下停车场,顾里被风一吹,终于恢复清醒。
“我真的不能理解,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身家,为什么非要搞得鱼死网破,这明明是最坏的选择。”
林跃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说道:“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顾里说道:“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