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人多吗?”方知安问。
霍觅算了算,说:“不多,算上我们俩也就五个人。他们三个都算我发小,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都是熟人。”
听霍觅说着,方知安忽然从记忆里翻出了一份协议,那是霍觅在他们结婚那会儿拟的。其实方知安只要想,他现在拥有的资产完全足够他放肆地躺平。
但他总有种不真实感,认为那些还是离自己太远。
方知安自己心里存了顾虑,难得钻了牛角尖。
“你说到时候我和你朋友们一块儿吃饭,会不会很尴尬?”
方知安开口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他们都在书房里干自己的事。说这话的时候他偏过头,撑着下巴看向霍觅,带着犹疑的视线越过镜片,将自己的意思都传达给身边的人。
霍觅闻言面抿了抿唇,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学长,你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
“没有,”方知安摇摇头,他知道这有点矫情,“我突然想到就跟你说说。”
霍觅心思细腻,他知道方知安是什么意思。
“我们中许多人不过是沾了父母的荫蔽,真要说起来还远不如你。”霍觅说这话的时候认真,方知安一愣,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霍觅神色温柔,“你没有任何地方比不上别人,就连我也是,所以对我和我身边的人,你都不需要有顾虑。”
这事说来也不大,方知安白天却没少想,他以前不会纠结这些事,现在也不知怎么了,对这些涉及霍觅的事情都变得分外多心。
霍觅说得方知安脸热,于是他不动声色把手抬起来遮住了脸。大概是手抵着腮帮子影响了发声,他的声音有点含糊:“那我不多想了,所以我们明天下班了就直接过去吗?”
他只当自己是在正经地发问,但却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霍觅眼中是什么模样。
霍觅的眸色深沉了一瞬,他短暂地停顿了几秒,然后说:“嗯,明天我没事,到时候来接你。”
“嗯,那先辛苦我们霍司机了。”方知安眯眼笑了笑,像是某种猫科动物。
方知安眉目清隽,瞳孔是乌亮的黑,盯着人笑得时候眼里含着一点光,一眨眼就上下晃,像是水里的一汪月亮。
他刚洗完澡没多久,身上就套了件简单的居家服,微湿的黑发垂落,懒散地搭在镜框上。
“不辛苦,”霍觅耳根泛起一点红,他悄无声地架起了腿,像是为了遮住什么,“霍司机非常乐意。”
方知安笑了两声,他的睡衣的领口宽大,半截脖子就这么露在外面。霍觅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动了动,他收回视线,但对着面前的文件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方知安这边心下安定了,拿起笔就准备接着写卷子。
他人好看,字也好看,随手一写就挺拔漂亮,每一笔都带着点含蓄地锋芒,平时的板书更是那群老师里最清楚整洁的。
方知安倒是想好好干活,但眼下霍觅并不打算接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