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了!”黄包车夫将车停靠在憩庐外的草坪上。
再往里就是校长的办公处了,他可不敢顶着那些警卫恶狠狠的视线继续前进。
“麻烦了。”叶洛付了车钱,又赏了几个铜板给他,在黄包车夫的不住道谢中,和慧欣一起进了憩庐。
沿途的警卫们都认识他,见叶洛走来,纷纷闪到一边,鞠躬打起招呼。
校长早在办公室等候多时,当邓文仪领着叶洛两人走来,他连忙停下来回踱步,笑着迎了过去:“阿洛,利弗莫尔夫人,可让我好等啊!”
“党座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叶洛和慧欣坐下,邓文仪上了茶水后便屏退到外面,悄然关上了门。
慧欣依旧装作一副听不懂中文的样子,小口抿着茶水,笑看他们聊天。
叶洛充当起了翻译,一边和校长对话一边给慧欣“解释”。
“娘西匹!这张汉卿,捅了这么大篓子,现在又把黑锅甩给我!如今内有阎锡山、汪某人等人,外有日寇,还有他这个不靠谱的北方总司令!我难啊。”
校长捶胸顿足,一通抱怨后,这才把自己即将下野的事说了出来。
叶洛故作惊讶:“党座,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现在全国上上下下都死死盯着我,若不下野,事情将更糟糕。”校长叹气,他也不想下野啊,可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此次找你们过来,是想商议下野后的一些商界事宜。”
“党座请说。”叶洛挑眉,这次校长下野其实只有一个月,而且最重要的兵权也没交出去,等于就是回老家玩了一圈。
因此若是想在这个时间点坑他一把,或者从中牟取利益,肯定会被之后光速复出的校长狠狠清算。
当然,此时的校长并不知道他的复出会这么快。
“届时我将给张汉卿等人通电,正式辞去金陵国民政府负责人、行政院院长等职务,国民政府的事务将交给那些老人处理,而行政院长一职则托付给汪某人。”
校长捧着茶杯笑道,
“不过那时子文和祥熙会暂代副院长之职,从中协调,架空汪某人,你不用担心因此会被汪某人针对。”
“下野后的诸多事宜我已经让子文他们安排妥当,倒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有几件事我不放心。”
一直让校长如鲠在喉的东西就是当下南方的商界。
下野呼声很大,那些墙头草般的商人纷纷向江城的汪某人靠,校长和张汉卿之前声势很大,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尤其以昔日支持校长的江浙财团为主,那批商人开始各种走动关系,打探消息,准备往其他军阀靠拢。
这种行为触及了校长的底线,要不是现在内忧外患,校长恨不得立即把这群人都整顿了。
另一个让他极为头疼的是由“全国商会联合会”七常委之一卢广绩发起的北方民众抗日救国会。
北方民众抗日救国会是前段时间刚成立的,张汉卿个人捐赠了30万大洋用于运作经费,然后这批商人全国各地奔走,呼吁当地政府、军阀联合抗日。
参加这个救国会的都是北方的爱国进步人士,不仅呼吁抗日救国,还经常营救北方的地下组织成员。
众所周知,校长的头号死敌,就是常年在地下游击的“赤匪”们。
“利弗莫尔夫人的生意我听说了,在下野前,我会帮她扫平一切障碍,让中美港口贸易顺畅无阻。”校长瞥了眼叶洛和慧欣,以他这老狐狸般的毒辣眼光,自然看出了两人间的些许端倪。
给慧欣方便,就是给叶洛方便。
这种事在上流社会根本不叫事。
不知多少国党高层的男女关系混乱,校长自己也是出了名的“爱玩”。
对方是地地道道美国人,年轻漂亮,和这样的青年才俊看对眼,太正常不过了。
洋人的男女关系更乱七八糟,校长对此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