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无故的死去,我想,鱼鸟的死都不是无故的,因为鸟是属于山林的,不属于笼子;
鱼是属于河海的,不属于水箱。现在更严重的是,即使在山林河海,由于人为的污染,
许多动物都活得不快乐,恐怕在大自然里,只有一种动物对坏的环境能安之如常,那种
动物的名字叫做“人”。
几年前,人们在新店溪“放香鱼”,让香鱼回到它的故乡,据说现在新店溪里已有
为数极少的香鱼存活,如果河川不继续污染,将来我们食用的香鱼不必从空中来,而是
本乡的土产。
香鱼是我们的,故乡也是我们的,我们千万不要让故乡成为巷鱼拒绝的地方。
——一九八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琴手蟹
淡水是台北市郊我常常去散心的地方,每到工作劳累的时候,我就开着车穿过平野
的稻田到淡水去;也许去吃海鲜,也许去龙山寺喝老人茶,也许什么事都不做,只坐在
老河口上看夕阳慢慢地沉落。我在这种短暂的悠闲中清洁自己逐渐被污染的心灵。
有一次在淡水,看着火红的夕阳消失以后,我就沿着河口的堤防缓慢地散步,竟意
外地在转角的地方看到一个卖海鲜的小摊子,摊子上的鱼到下午全失去了新鲜的光泽,
却在摊子角落的水桶中有十几只生猛的螃蟹,正轧轧轧地走动,嘴里还冒着气泡。
那些螃蟹长得十分奇特,灰色斑点的身躯,暗红色的足,比一般市场上的蟹小一号,
最奇怪的是它的钳,右边一只钳几乎小到没有,左边的一只却巨大无朋,几乎和它的身
躯一样大,真是奇怪的造型。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花了一百元买了二十四只螃蟹(便宜得不像话)。回到家后
它们还是活生生地在水池里乱走。
夜深了,我想到这些海里生长的动物在陆地上是无法生存的,正好家里又存了一罐
陈年大曲,我便把大曲酒倒在锅子里,把买来的大脚蟹全喂成东倒西歪的“醉蟹”,一
起放在火烹了。
等我吃那些蟹时,剖开后才发现大脚蟹只是一具空壳,里面充满了酒,却没有一点
肉;正诧异的时候,有几个朋友夜访,要来煮酒论艺,其中一位见多识广的朋友看到桌
上还没有“吃完”的蟹惊叫起来:“唉呀!人怎么把这种蟹拿来吃?”
“这蟹有毒吗?”我被吓了一大跳。
“不是有毒,这蟹根本没有肉,不应该吃的。”
朋友侃侃谈起那些蟹的来龙去脉,他说那种蟹叫“琴手蟹”,生长在淡水河口,由
于它的钳一大一小相差悬殊,正如同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吉他一样——经他一说,桌上
的蟹一刹那间就美了不少。他说:“古人说焚琴煮鹤是罪过的,你把琴手蟹拿来做醉蟹,
真是罪过。”
“琴手蟹还有一个名字”,他说得意犹未尽,“叫做‘招潮蟹’,因为它的钳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