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犬,体型很大,性情却很温和,伸着大舌头,大口喘着气。真不明白,这么冷的天儿它也热吗?
亦寒试着坐过去,冰晴偷笑,“你怕狗?”
“谁说的?”亦寒搪塞着,“我是怕它不听话摔着你。”其实真是很怕的,张着血盆大口,咬人怎么办?
冰晴捋捋他的下颌,“放心,狗比你听话。”
亦寒斜眼看她,冰晴已经转过身去,向狗身上轻轻甩一鞭子,“走了!”
长毛犬加速跑起来,两边的五彩斑斓向身后闪去。
“啊啊!”冰晴喊着,与其它队比赛。
亦寒说,“你看像不像坐骆驼祥子的车?”
冰晴瞟他一眼,“你是虎妞?”
“呵呵!你是。”亦寒说。
冰晴拿起鞭子向要甩他,亦寒一躲,把鞭子抢过来,“行了,掌舵的人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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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快到了,满世界都是喜色,越是到该欢庆的时候李皓心里觉得凉。
自从坐了商会会长,李皓从没有闲下来过。父亲对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其实正房也有儿子,年龄也到了可以登场的时候了,他就像是飞在高空的纸鸢,地上的人让你展翅高飞,却把线紧紧地握在手中,什么时候想把你拉下来,你就只能乖乖地坠下。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窗户被厚厚的黑色窗帘挡住,不见一丝光亮。
打开壁灯,昏沉的暗黄色。
手机关掉,倒杯红酒,暗室里摆着两张照片,都是如花的面容,却已凋零于世。
二十年前,他只有十岁,正在他为新年喜滋滋地选择新年礼物时,她的母亲却用红酒加安眠药的方式离开了他。
他看到时,母亲已经被盖住了,挣脱保姆的束缚冲上去,掀开白纱。
母亲的脸依然红晕,就像安静地睡着了。从此后他就记住了安静,忘记了世间还有笑,还有哭,还有很多表情。
见到张美茹是个偶然。
他从不主动去父亲家,正房有女有儿,他是不受欢迎的人。
那年研究生毕业,父亲执意要他去公司上班,在父亲的寿宴上,他第一次以李家成员的身份亮相。穿梭于宾客中,却不会用最平常的笑。
张美茹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与他碰杯,然后咯咯地笑起来,他依就平静地问,“怎么了?”
“你的脸就像扑克中的老K。”
纯真的眸子,纯真的笑,在布满尘埃的心里掀起一点涟漪。
几天后随父亲拜见一位要人,又一次遇上了张美茹,她开口就叫到“扑克牌!”张的父亲训斥她没规矩,她还冲他吐吐舌头。
大人们聊天,她请他到另一间会客厅,报出了名字,他才知道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美名,所以他选择叫她小茹,因为父亲叫母亲为小美。
小茹总是笑,让他想起了这个表情,慢慢地喜欢,慢慢地知道了她心的归处,慢慢地拥有了她,虽然不是全部,又慢慢地失去。
照片里的人都不在了,只留下了笑的表情让他临摹,却怎么也不成功。
三十而立,他坐到了人人羡慕的位子,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最怕看喜的东西,所以他从不看烟花,奥运会上的笑脸、大脚印感动了无数的人,却是他避而不见的。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他没有去墓园,那是属于父亲的纪念方式,他不要在这一天见到他。
这个房子里有过母亲的足迹,也有过小茹的,再加上他够了。
角落里有布了灰尘的柜子,里面有几张碟,一张一张的播放,电视出现了结束的提示,酒也尽了,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刺耳的砸门声把他从梦中惊醒,紧锁眉头,把电视关上,再把碟完好地摆回去,才出了屋子去开门。
父亲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比他还要冷。只要在这个房子,他们就没法平心静气地面对。
“跟我去姚氏。”李图途没有再往前走,只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