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萍,那个随便找来结了的人,越来越冷淡,直到有一天,对他大声吼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那点破事儿,阮展,你最好收敛点,否则我告诉阮奇,让你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阮展才知道原来那段已经被他们珍藏的记忆,好多人都知道,好多人都在意。他也淡出了哥哥的视线。而此时阮奇也到南方闯荡,他以为就这样了,再无牵绊。
没想到会出事,哥哥不在了,他奔波到此,挑起了大梁。翟雪病了,他不能去救,只能暗暗地帮助。
从翟雪出院起,他们的走动渐渐多了起来,主要是因为冰晴,翟雪的身子经不起大的风浪,哥哥已经不在了,是他该出头为她挡挡风雨的时候了。
冰芷的出现,让本以归于平静的湖面再起波澜,冰晴的表现让翟雪几尽崩溃。她是个认死理儿的人,心里面从来没有忘记过阮展,却守着对阮奇的忠贞过着生活。她们的闹腾,把她几十年的沉淀都翻了出来,她给阮展打电话,举足无措的样子,让阮展的心猛烈地疼痛。
如果当年不是义气用事不理她,如果不是兄弟情深让出她,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的煎熬。她成全了他们兄弟的情谊,却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的伤痛。
他把她抱在怀里,任她哭泣,只想让她好过点就好,却没想给她带来更大的灾难。冰晴看到了,更加的误会,翟雪为了追她,被车挂了,虽说伤得不重,却因旧疾昏迷不醒。
都是他的错,可是他错在哪里?是他的兄弟情谊?还是他的一时情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是他带给翟雪了灾难,从头至尾,都是他害了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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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阮展沉重地说,“我并不想辩解什么,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都无心伤害谁,只想让别人过得更好。有些事情是无奈的,命运弄人,人力是争不过天的。”
冰晴只是望着天空,浩瀚的宇宙,还容不下一段未了情吗?
“你爱妈妈吗?”冰晴问到。
阮展想了想,“什么是爱?如果在年少时,可以用两情相吸,可以用海枯石烂,而我们已经是半百的人了,经不起那样翻腾,家人是我们想到的最重的一部分。”
“不觉得遗憾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那是有过一段爱的经历后的感慨,而我们从开始就是埋藏,那种朦胧的爱是很美好的,却也注定了结局,只能在朦胧中。可能这是最好的结局吧,所以,不想讲什么遗憾,只有希望。如果对方幸福,我们也没有遗憾了。”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不是不懂,而是无法体会,那是打上了时代烙印的东西,如果在今天,或许都会选择搏,而他们选择了成全,成全那个不知情的、珍爱的人。
“叔叔,”冰晴叫他,很坦诚地叫他,“是爸爸对不起你。”
阮展有一时的动容,连连摇头,“都过去了,没有谁对不起谁,哥哥大我几岁,从小就照顾我,哥哥很有能力,学习好,工作出色,我一直以他为傲,如果哥哥知道她是我心里的人,我想他也会像我那么做的。”
“对不起。”冰晴说着,她不知能代表什么,只是此时只想说这个。
她和阮展回到病房,迎面撞上冰芷。冰芷冷如其名,那双眼睛像要把人冻僵。
明了这么多,冰晴对冰芷有了另一种感觉,转了很多的词汇,剩下的却是愧疚。她在无忧无虑的时候,她却因背负过多而内心煎熬。
“父亲好兴致啊,来看故人吧。”
“坐下来说吧。”冰晴请她,冰芷仰着头,坐在沙发上。
“冰芷,你难过我知道,大人的事就让他们去处理吧,每一代都有自己的天地,我们就给他们宽心好吗?”
亦寒说得对,她们只能把原本清晰的事情搅乱。人都是有感情的,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不能以简单的一点两点盖住全部。
“宽心?是安心吧?看旧人可以更方便。”
“冰芷,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阮展一直沉默着,他忍不了自己的女儿这样说他。
“我说得不对吗?我的妈妈在家里,而我的爸爸却在这儿,你能让我怎么说?”
“她是病人。”
“病人?还可以说成可怜人吧?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一看就让人恶心。”
“你越来越过份了!”阮展呵斥她。
“您心痛了?说她你就不高兴对吧?那我还要说,她最好现在就起来,封住我的口,否则我会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讲。”
“行了,回家吧!”阮展站起来,要拉她。
冰芷退后一步,“我才刚来,还没坐够呢?压了几十年了,还不让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