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要还。”
接着腰身一侧,从两人中间穿过,平稳地走到次卧推开门,迎着扑面而来的浮尘味开了灯。
房间还是老样子,闭着眼都能找到每件东西的位置。
下一秒外面就传来肖默存急促的脚步声。
在他将桌上的书和摆件一样样往包里装的同时,门被人用力打开又砰得关上,脚步声狠踏几步然后停在了背后。
俞念没有转头。
有个热源离得越来越近,几乎都感觉到呼吸。
似乎有些紧张,好像还卡了壳。
过了许久肖默存才艰难开口:“俞念,我是不是错得离谱?”他嗓子一沉,“不该带他来这儿,也不该擅做主张给你挑房子。”
t大部头的书都不轻,刚扔两三本进去包就沉得像坠了石头。俞念单手费劲,便弓着身子将包搁在椅子上,右手慢慢往里摆放。
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背后的话。
“对不起。”
Alpha又说话了。低沉的嗓音原先听上去像大提琴,怎么听都觉得悦耳,现在却让俞念想关上耳朵。
“对不起,俞念。早知道你在这儿我根本不会同意他的要求,更不会借衣服给他。细节等他走了我慢慢跟你解释,总之我跟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你相信我,他腺体完好,我没有乱来。”
虽然被人甩了一脸难堪,他话说得仍然诚恳。可惜俞念听着却讽刺,一声不吭,将一件金属笔筒收进了包里。
“你说句话。”肖默存在他身后百般忏悔,“讨厌我就骂我,冲我吼,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别这样闷着不理我。这几天你不接电话也不见我,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我是真的担心你出事。”
话里的关心和爱护半点不掺假。
俞念顿了两秒,又继续收拾,没有开口。
肖默存只得继续道:“我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可以吗?希望你还能继续跟我做朋友,别再这样存心让我不好过。”
他认为俞念是在跟他闹小情绪,就像读书时那样,等着他这个倔强的Alpha主动去低头认错,那么俞念就会觉得自己胜利了。
这一次他也这样以为。
哪知俞念手上动作忽然一停,铜制的兔子搁到桌面铛琅作响。而后他慢慢直起身,看着书架,敛着眼轻叹了一声。
“肖默存,我本来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这声全名震得Alpha极是意外:“什么?”
俞念转过身,神色愈发平静,黑瞳瞳的眸子是全然冷的,低声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有什么必要存心让你不好过?”
肖默存猛然愣住了。
清澈又含恨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过去,又追问:“你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留恋?”
不是气话,是诚心发问。
他还是那只蜗牛,曾迟疑而小心地探出过头,将柔软的身躯伸到了壳外。但现实仍然残酷,狂风大作、暴雨交加、没有一刻安宁,于是就又缩回了坚硬的壳里,不再对外面的诱惑抱有任何幻想。
“没有。”他轻声自问自答,又重复了一遍,“没什么可留恋的,还是当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