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岱桦慢慢道:“你心不在焉,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这不堪回首的半年,的确当得起一个“又”字。
点头转为摇头,肖默存两腿敞开,双手撑在两膝上,脸上笑意慢慢淡去。
“没有。”
“没有你怎么这副表情。是工作上不顺利,还是在齐家过得不开心,你的那些亲戚为难你了?”
肖岱桦身体已经直起来,脸上现出担忧。
“都不是。”肖默存深深看着父亲,语气迟缓,“我只是见到俞念了。”
话音一落,屋里静了片刻。
“小念啊……”肖岱桦身体慢慢靠了回去,嘴里重复了一遍,“小念……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怎么样,身体好全了吗,没留下什么病根吧?”
谈及俞念,肖岱桦脑海中浮现失去孩子的那天Beta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模样,那样清瘦又绝望,叫人心口发疼。
他想去关怀,又担心俞念已经记恨了他们父子,平白惹人伤心。
肖默存沉默了片刻,慢慢道:“他看起来过得不错。”
“那就好。”肖岱桦喟叹,“要是他……哎,总之没事就好,否则咱们父子俩实在是赎不清这份儿罪。”
窗外是阴冷的天,雨歇风停,日照渐暗。
肖默存抬起头望出去,手指在膝盖上摁出了缺血的白印,“他不稀罕我们赎罪。”
肖岱桦闻言不解地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话。”
肖默存不答,肖岱桦便猜,“是不是你去找他道歉,他不接受,你觉得没面子就不高兴了?”
他这个儿子,一根脊梁骨硬过钢筋水泥,想让他跟谁低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懂服软,更不懂体谅。
肖默存被一语戳中心事,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张口解释偏偏又似强辩。
“他们家遇上了麻烦,我提出帮他,没想到他不但不肯接受我的好意,还以为是我在背后捣鬼。”
“然后呢?”肖岱桦面容凝肃地追问,“你又跟他发火了?”
“没有,我只是……”
他只是有几分恼怒,够不上发火的级别。
肖岱桦全当他默认,薄外套从肩头掉下来也顾不上拉,前一刻还和蔼疼爱的容色瞬间沉下去。
“肖默存,记不记得你几个月前答应过我什么?”
父亲叫儿子的全名,自然是为了教训。如今世界上也只有肖岱桦一个人能让倔强的Alpha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地听教训。
“说话!”肖岱桦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