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孩子,肖默存启程回洛城。
车开到夜宵摊附近一个路口时,他停了下来,打算在无人的胡同里抽支烟再回去。
周至捷曾半威胁半劝诫地让他戒烟,可他没听。没办法,如今抽烟已经成了他唯一从痛苦中抽身的时间,显然无法舍弃。
不过五分钟一支烟就匆匆燃尽,他刚想扔掉烟头转身,身后忽然响起几道极轻微的脚步声又倏地消失,被人刻意压着。
断头路,僻静地,谁会一言不发停在这里吹冷风?
他猝然停步,下意识感觉危险迫近,手中烟头捏紧,斜眼瞧着地上的影子。
三个人,身材高大,没有酒味。
不是醉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冲他来的。
肖默存沉吟半刻,打算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谁知刚一撤足,地上的人影忽然发难,伸手便要来擒他!换作往日也许他尚可一搏,但今时今日他显然不是三人的对手。
他牙关一咬,抓住一秒空隙迅捷转身,将手中火星未灭的烟蒂往前直直扔去!电光石火间其中一人闪电般后退半步,左右两人齐齐上前拉住了他的双臂——
咯喇——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肖默存两手便瞬间脱臼,肩关节发出错位低响。
“操!”他大喝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刚要咬牙抽回手,中间那人一步上前举起手刀——
咯嚓!
颈骨几乎爆裂的剧响令人胆寒,肖默存喉间闷哼一声,轰然倒地。
—
铛
铛
肖默存再次睁开眼睛时,耳边响着座钟的声音,眼前一片漆黑,半点光也没有。
顿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被击晕了。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
遭受重击的脖子轻微一扭便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咬牙低哼一声,蓦然发现自己双手被人向后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腕内扣动弹不得。
“醒了?”
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斯文嗓音,并不陌生。
肖默存眉梢微跳,“俞远?”
吱呀一声,轮椅压过木质地板,头顶灯光也倏然亮起,房间中央一身便服的俞远施施然转了个方向,凑得近了些,带来一股洁癖般衣物消毒水的味道。
“是我。”
光线刺眼,肖默存双目被迫眯了数秒才得以回视。
眼前这处像是个书房,算得上宽敞明亮装潢富丽。自己被绑在墙角的书架前,身边站着那三个胡同里曾出现过的壮汉。
发现是俞远,他反而镇定下来。
“你想干什么?”他试着抬了抬被缚得发麻的双手。
俞远凑到离他不到半米之处,五官抽动了一下,“请你来家里做客。”
那模样跟在医院时表现出的无可奈何截然不同,带着上位者的压迫姿态。
“做客?”肖默存冷眼撇他,“原来还有这种待客之道。”
两人目光平视,俞远观察着他,“你不是贵人事忙、从来不肯来我们俞家吗?今天我就做个东,差人去请你,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一句话从一开始的平静渐渐过渡至恼恨,蕴藏无限怒意。
静了三秒,肖默存语气笃定,沉声道:“你是想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