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喊什么喊。”老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应该可以告诉你们他的名字,至于他目前在哪儿、怎么治好的我一概不知。”
周至捷听完后千恩万谢,跟肖默存一起站在老头身后像监工一样盯着老头慢吞吞地在电脑中检索。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
五分钟后,忐忑不安的两个人终于等来一句:“找到了,就是他。”
屏幕上是一条尚未点开的急诊就医记录,周至捷问:“怎么确定就是他?”
“你这个小医生……你以为Eβ10的Alpha跟萝卜白菜一样天天都能遇见吗?”老头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他当年来急诊治过腺体划伤,是我接收的。”
话音刚落,鼠标轻点两下,那条窄细的文字倏然变大,所有的资料像从屏幕里蹦出来一样,直观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照片自然缺失,病人的名字却赫然在列。
齐承文。
听上去很文质彬彬的三个字。
在场其他几个人肩膀一塌,深深松了口气——
总算找到了。
可本应最兴奋的肖默存却像是瞬息间遭受了什么要命的打击,脸上骇然变色,浑身肌肉都霎时绷紧。
怎么会是他?
再望向那三个字,肖默存心脏巨震,煞白着脸一个音节也吐不出。
“怎么了默存?”周至捷察觉异样,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好友,就连老头都将椅子斜了过来。
“怎么了小伙子,你不信我?”
“你怕找不到他?”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肖默存的耳边却回响着阵阵嗡鸣,血液冰凉,手脚僵硬,只有一团墨铅似的黑云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喉间发紧,迟迟喘不过气来。
那团云不是别的,是绝望和屈辱。
就在这一时半刻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像电影片段的飞速回播。他贫穷的童年,挑灯夜读的高中岁月,短暂快乐过的大学生活,在地下室挤一个床位的留学日子,回国后跟俞念结婚、每一次标记、每一次吵架。
最后是医生告诉他俞念有了他们的孩子,俞念又告诉他,孩子叫沐沐,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周至捷眉头深蹙,推着他的肩膀问:“默存,你怎么了?脸色太难看了。”
“默存,肖默存——”
“肖默存你说话啊!”
到后来几乎是用吼的。
呆立许久后肖默存慢慢转身,目光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打了个转,又转回了电脑屏幕。
“治不好了……”他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