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场大火之前,有个女人来找过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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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的脸色一下变了,神情激动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有个女人找过我娘?是怎样的女人?”
王婶似乎是回忆了一下,说道,“都这么多年了,我只记得是个衣着华贵的夫人。”
衣着华贵的夫人?长恭一愣,一时想不起娘是否认识这样的人。
“王婶,你再说得清楚一些,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子,大概多少年纪?是怎样的人?”她提高了声音,一连串的追问下去。
“哦,对了,那位夫人长得很美,其他的我实在记不清了。”王婶顿了顿,又道,“当时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娘怎么会认识那样的夫人……”
长恭握紧了手指,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也许和这场大火有关,可是,这个女人又会是谁?
现在的她,心里实在是过于混乱,冷静,她需要冷静。如果有这么一个女人的话,为什么之前斛律叔叔一直都没有查出来?
“王婶,失火后你一直住在这里?”长恭低声问道。
王婶摇了摇头,“自从那场大火之后,我就去了南方老家,这几天才回长安,这不,说来也是凑巧,竟然一来就碰到了你。”
原来是这样,长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正因为这样,所以斛律叔叔的人才漏过了一个这么重要的讯息。
“唉,谁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要不是郑家那个孩子顽皮,又怎么会……”王婶叹息的摇了摇头。
“我听人说火是从郑家着起来的,不和,他们全家也……”长恭想起了之前斛律叔叔探来的消息,郑家一家五口都已经葬身火海了。
王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妙的神色,轻声道,“不过,我听说那个孩子还活着,不过好像疯了。唉,真是造孽啊。”
还活着?长恭心里微微一惊,那么这个孩子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激动起来,“王婶,知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婶不确定的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王婶很快和她告别了,长恭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原本强烈得不能直视的阳光仿佛减弱了几分,洒满阳光的空地上投下几片淡淡的阴影,她抬头往天上看,原来是几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云,变幻着形状遮住了阳光。
回到客栈的时候,她一进房间,赫然发现恒迦正坐在哪里。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她差点被他吓了一跳。
“李叔死了。”他脸上反常的没有挂着那抹永远不变的笑容。
长恭大惊,“李叔怎么会死?”
恒迦看了她一眼,“这次也是李叔过于鲁莽,竟然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潜入王宫探听消息。”长恭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伤感,毕竟,李叔也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
“李叔已经打草惊蛇了,我看宇文护很快就会查到这里,所以一切必须终止。我们先回去。”恒迦神色淡然的说道。
“那怎么行!”长恭立刻反对,“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什么都还没查到。怎么能轻易放弃!怎么向皇上交代?”
恒迦的唇边又浮现出那个笑容,“那也未必。我们查到的已经够交代了,突厥人的异动已是事实,而突厥皇族的出现更是说明了结盟的可能性。如果没有猜错,一旦结盟成功,他们很快就会向我国发动进攻。”
“但你也说了,只是可能而已。”她瞪了他一眼,“我要——确定的消息。”
“确定的消息吗?”他微微一笑,“比起这些,我更在乎我自己的命。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在长安。”
“斛律恒迦,你还算是斛律家的人吗?这么贪生怕死!”长恭恼火的看着他。
“贪生怕死……”他轻轻笑了起来,“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让我拿自己的命来冒险。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忽然低下了头,带着一丝微凉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吹过,“我最在乎的人,就是——我自己。”
长恭蓦的抬起头,只见他那浅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虚无的光,望进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在长恭的眼里,对他的印象已经从一只狐狸变成了一只贪生怕死的狐狸。
“明天。”
长恭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她才不会像他这么贪生怕死,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李叔既然是在宫里遇害,难道宫里有什么秘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动,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如就干脆夜探王宫!
她的心里不停转着念头,脸上却是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被这个只狐狸看出一点端倪的话,这个计划就会彻底泡汤。
“明天走就明天走,我先睡了。”她瞥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想在这间房里过夜?”
她本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恒迦的脸上居然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完全不知道此时恒迦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