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唐小姐,你确定吗?”云珊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就不怕,手术之后,我会突然临时变卦,不帮你们了?你们经商的人,不是最介意口说无凭,必须白纸黑字吗?”“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交易与否,全在于云小姐你的选择。”唐俏儿淡然自若地轻勾红唇,每一个笑容都是那么的平和,让人舒服,“你签字,我们就是一场交易。你不签,就全当是一场,为自己和家人而战,酣畅淋漓的复仇吧。即便手术之后,你碍于重重压力,依然选择回到谢家,我也不会怪你。我本人也是个医生,医者仁心,不计得失。更何况云检察长曾是我二哥的恩师,这次,就当是替我二哥,回报师恩吧。”沈惊觉听言,连他一个旁观者内心都大受震撼,更何况是云珊。明月入怀,恢廓大度。他的小女人啊,从来都不容小觑,有女王风范。云珊忍了多年的愤怒、委屈、不甘、痛苦,此刻化作磅礴如泉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呜咽着扑在唐俏儿怀里,忍了又忍,终于放声痛哭。从医院出来,沈惊觉一直紧紧揽着唐俏儿的腰,一路上两人默契地选择沉默。直到回到车上,唐俏儿紧绷的心情才松弛下来,绵软的身骨贴入男人温热的胸膛上,额头抵着他宽阔的肩,轻声啜泣起来。听着她楚楚细碎的哭泣,沈惊觉呼吸粗沉,大掌灼灼地抚摸她的脊背,心脏酥麻得一塌糊涂。“我的宝贝。”他这样宠溺地唤她,薄唇微张,在她耳尖上轻咬了一下,“以前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强人,现在怎么越来越爱哭了?”“切,我又没在别人面前哭,我只在你面前哭了嘛不行嘛!”唐俏儿娇嗔起来,抽出他的领带抹眼泪,“林妹妹,也只在宝哥哥一个人面前才使小性儿的嘛。”“行,怎么不行。”沈惊觉炙热的呼吸卷入她的耳蜗,嗓音哑得令她心颤,“但,你要记得,以后,永远,只能哭给我看。”唐俏儿傲娇地哼了一声,却乖巧地再度扑进他怀里,“我竟然因为云珊的事流泪了,惊觉,一定觉得我很软弱,很傻吧”“不傻,我老婆聪明极了,天下第一最聪明。”他夸得词穷,只无奈地叹息一声,“俏儿,你只是太善良了。”唐俏儿其实准备了一份协议书。但当她远远看到,云珊因为没办法救治父亲而独自坐在那无助哭泣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心软了,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前阵子病得起不来的老万。心里,那个不见兔子不撒鹰,攻于心计的大小姐暂时下线,她那一刻只想能帮云珊一把。仅此而已。“就算云珊最后反悔了,也无妨。来日方长,你男人我有的是法子能治谢晋礼。”沈惊觉如剑的眉微凝,“只是,三天内找到档期合适,水平一流的外科医生给云珊父亲做肾脏移植多少有些仓促了。”“喂,你老婆我可是一流的外科医生,你忘了?”唐俏儿只手掐腰,比了个可爱的剪刀手,“白神,启动!”沈惊觉恍然一怔。看到她这俏皮模样再也忍不住了,正要欺身而上去夺她的唇时,韩羡的电话特别没眼力见地打了进来。“阿羡,怎么了?”沈惊觉嗓音哑了些,指腹染上了唐俏儿唇角一抹胭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