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阳县令以为杨知府是喝斥骁勇将军住嘴。看来杨知府还是顾念了几分同科的情分的。他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的表情,附和道:“听到了吗?大人让你住嘴!”
“我是让你住嘴!”杨知府指着榆阳县令。“这位是骁勇将军,岂容你一个罪官如此无礼?”
榆阳县令有些傻了。“骁勇将军?”
这个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士的人,会是那个以在战场上凶狠而得名“靳阎罗”的骁勇将军吗?
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啊?朝中文武分管不同,骁勇将军怎么会跑到扬州大堂来听审?
这个案子,有如此重要?
榆阳县令的脑子里想过无数个念头,得到的却是无数个问号。
“你若是在敢冒犯上官,就别怪本官不顾昔日同科之情。”杨知府冰冷的言语让他回过神来。
“原来杨大人还顾念这同科之情啊?看来你是个长情之人!”皇甫霆扯着嘴角笑了笑。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杨知府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位皇甫家的少主在这里?看来真的是被段家人给气糊涂了。
可话已经出口了,绝对收不回来。杨知府只得露出讪讪的笑容,扭头看向榆阳县令的时候目光更冷。“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再犯,本官决不姑息!”
榆阳县令再不敢开口。
“大人,刚才我的话并非是胡言乱语。榆阳县令收受贿赂一事您已经有了证据,而他与匪首勾结铲除异己之事,你只需问一问匪首便知!”段洪涛找了个机会,旧事重提。
“此话当真?”杨知府看向匪首。
匪首笑了笑。“反正一条罪名也是死,几个罪名也是死,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段洪涛所说之事的确属实,通过段洪涛从中穿针引线,十几年来我做了他们四五次生意,一共杀了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是……”
他坦坦荡荡地把这些死在自己或者其他土匪手下的人的
姓名一一念了出来。
杨知府在杨州为官的时日不短了,听到这些人名顿时知道这些都是十几年来失踪或者是死后找不到凶手的人。这些人在榆林当地都有相当的影响力,多多少少与榆阳县令有不和的传言被流传出来。
“原来,这些人都死在你的手里了啊!”杨知府仿佛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这个同科一般。他横看竖看榆阳县令,都看不出他是这么一个心黑手辣之人。
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和“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再深想下去,如果哪天自己与榆阳县令有了罅隙,他是不是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让土匪把自己除去呢?
杨知府越想也说后怕,同时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人名中,为何没有孟林的名字?难道他不是死在你的手里吗?”
一直好像在看戏一样的孟灵湘知道此时才惊醒过来,听到杨知府的询问,她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半空中。
皇甫霆立即朝她看过来,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怕!
孟灵湘怎么可能不怕!她根本没死,这是欺瞒公堂啊!如果被知道了,廷杖五十恐怕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