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那么年轻,他还没有享受够人间的富贵,他还没有品尝过万人景仰的滋味。他还有大好年华,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此时的段天明,哪里还有买通土匪劫杀孟林时的狠辣?他现在就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丧家犬。
“父亲,我们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段天明拉住段洪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握得紧紧的,仿佛把父亲当成了救命稻草。
段洪涛叹了口气。他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榆阳县的胥吏,说自己的岳父是榆阳县的县令,这些狱卒还是不为所动,甚至连银子不不收,连让他们给岳父报个信都不肯。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狱卒都是得了吩咐的。此时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可看到儿子快要崩溃的模样,段洪涛又有些不忍心。“对,一定有办法的。天明你不要怕!”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杨知府的岳父的同科,如果是往常,不说让他放了他们,给岳父传个口信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不通融。
可他们入狱到现在,杨知府连个面都没有露,显然是不想给他们求情的机会了。
到了这种地步,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段天明仔细看着父亲的眼睛,后者做出一副笃定的样子,这才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让父亲拉着走到靠墙的地方坐下。
徐氏这个霸道了十几年的悍妇被段洪涛的这一巴掌抽怕了,见他过来就就挪着屁股躲得远远的。可她有些心疼儿子,对段天明招手。
“儿子,到母亲这里来!不要和这种人呆着一起。”在徐氏认为,她和段天明两母子是受了段洪涛的连累才被关到大狱中的。
段洪涛必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会落到如此地步。她想让段天明离他远一点,免得受了他的连累。
段洪涛和她做了十几年夫妻,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冷笑了一声,也不去与他解释,自顾自在徐氏让出来的地方坐下,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让段天明也坐下。
段天明在听到徐氏的话后眼睛闪过了一丝亮光,然后呆呆地站在哪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段洪涛让他坐下都没有听到。
这时候,狱卒拿着花名册过来点名。
点到瘦马的名字的时候,这个一直安静地缩在角落的女人一下子扑了过来。“官爷,官爷,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放我出去吧?”
边说边嘤嘤的哭,一副梨花带雨柔弱无助的模样。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染了污渍,被泪水一混合看起来其脏无比,看得狱卒直皱眉头。别说她此时是这副模样,就算她美若天仙,得了上头吩咐的狱卒哪敢对她有丝毫心软。
“做什么?放手!”狱卒狠狠推开伸出手来要抓他衣领的瘦马,把她推得摔倒在地上还啐了一口。“少跟你官爷我耍花招,乖一点也少吃点苦头。”
瘦马这下是真的哭了起来。“官爷,奴家真的是无辜的。段家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徐氏绑到哪里的。”
狱卒挑了挑眉。“那你只能任倒霉了。谁让你沾上了这一家子?”
说罢再不管她,继续点名。
看到瘦马的下场,原本打算求饶喊冤的丫鬟婆子们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乖乖地在喊道自己的名字后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