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茵有些气闷,咬了咬后槽牙,走近垂花门,对着厨房喊:“娘,家里来客人了。”沈母听了,赶紧从厨房出来,看到培芝身边的何念祖,笑着说:“哎哟,这是谁家的后生啊,长得真精神。”何念祖笑着对沈母说:“阿姨好,我叫何念祖,是从国回来的,现在在学校教书。”培芝说:“娘,这是我跟立青在那边上学那会认识的。”沈母说:“来来,赶紧洗洗手,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你这么大老远的回来不容易,以后呀有什么想吃的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何念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就麻烦阿姨了。”吃饭的时候,培芝告诉大家,何念祖是她跟苏立青自己开着车去国西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在异国他乡,能够见到自己的同胞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那次何念祖的车在路边抛锚,苏立青帮着把他的车修好了之后,三个人索性结伴同行,这才结下这段情谊,何念祖的曾爷爷那一代移民去的那边,家里人因为对自己国家的热爱,家里的孩子都要在家里自学中文,何念祖说:“小时候为了学中文挨了爷爷很多的打,我们在学校用铅笔写字,回到家就得用毛笔写字,毛笔那么软,写起字来一点都不好控制,还有那些古文,那么难背,我爷爷要求我们几个必须要背过,那时候不理解,为了这个哭了很多,现在能够理解了,我爷爷是怕我们在那边没有这样的一个环境熏陶,忘了自己的母语,忘了自己的文化,这次能来国内,爷爷给了我很大的支持,等我安定下来了,一定要去我们的故乡看看,看看我爷爷小时候曾经待过的地方。”沈母说:“小时候我跟着我的父亲还有哥哥在东欧那边,我的父亲对我们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父亲是那边一所学校的老师,教授物理学的,我的哥哥学的也是跟这个相关的,他们平时的工作学习很忙,但是每天还是要拿出一定的时间来看一些中文的书籍,我父亲只是要求我学习那边的语言,但是抓的最严格的还是中文的学习,父亲说,我们只是客居在此,有机会了还是得回到自己的国家,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乱,国家的条件一定不好,但是我们却不能因为国家的条件不好就嫌弃自己的国家,国家国家,得现有国才有家,父亲还说,万一他等不到那一天了,一定要让我的哥哥还有我回到国家,用自己的所学来把这儿国家建设的更好。”培茵说:“娘,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些事情呀?”沈母说:“今天要是没见到念祖,这些事情我还想不起来呢,你的姥爷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外面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地方,国内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家,你姥爷要回来的时候,辗转了好些国家,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最后一站是坐船,看到内陆了,你姥爷站在船舷边泪流满面,嘴里一个劲的说,回家了,终于回家了,还是回家好啊。”可是,回来没几年姥爷就去世了,姥爷去世之后,沈父沈母带着几个孩子也回了沈家村,培茵想到这里,就说:“娘,姥爷的墓地在哪里
呀,咱们去拜祭一下他吧?”沈母说:“墓地已经没有了,运动结束之后你爹就拜托你程伯伯去看了,那边已经早就成了一片良田了,你程伯伯说他们几个学生商量着要给你姥爷立个衣冠冢,我想着人死如灯灭,等我以后去了下面再给你姥爷请罪吧。”培茵说:“娘,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我姥姥呢?”培茵托着腮看着自己的娘亲,结果话刚说出来,就看到沈母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有些憎恨,有些痛苦,非常的微妙,但是最后沈母又恢复了平静,说:“你姥姥没的时候我还小呢,没有什么记忆怎么跟你说?”吃过饭,何念祖告辞,沈母把人送到大门口,再三的说,有空就来家里,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等到何念祖走的看不见人影了,培茵说:“娘啊,你对他有些太热情了吧。”沈母说:“培茵啊,一个人离开家里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不容易啊,娘是看到他就想到,当年我跟你姥爷都回来了,留下你大舅一个人在外边,也不知道他有了难处有没有人伸出手来帮帮他。”今天说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沈母这是又想起那位已经几十年没有见面的大舅了,培茵说:“娘,要不然咱们找人帮着去打听打听吧,说不定能找到呢。”沈母摇了摇头,说:“我跟你姥爷刚回来,就听到那边大轰炸的消息,你姥爷当时就找人帮着找了,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娘这是心里存了这么一个念想。”培茵扶着沈母的胳膊,说:“娘,只要大舅还活着,一定能有相见的那一天的,娘,咱们赶紧回家吧,我看何念祖带来的水果很好吃,咱们先尝尝去。”沈母轻轻的拍了培茵的手一下,说:“你个贪吃的,怪不得朵朵跟果果说他们小姑是个贪吃鬼呢。”培茵说:“哪有,这两个小家伙,枉我带着他们出去的时候给他们买那么多好东西呢,还去找奶奶告我的黑状,看我下次还带不带他们出去。”有培茵这么打岔,沈母原本的愁思消散了,沈母慈爱的看看自己的小女儿,其实这样也很好了,自己有这些懂事的孩子,还有什么奢求呢?
因为这次拜访,何念祖跟培茵的关系有了改善,培茵已经不再老躲着他了,有时间也会带着他去一些小饭馆,杜明隽回来之后,培茵介绍两个人认识,何念祖看到杜明隽,虽然长得没有自己帅气,但是身上硬朗的气质是自己欠缺的,在知道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来的那点小心思一点都没有了,人家青梅竹马的,现在感情也好的很,虽然培茵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人家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再继续纠缠着确实没什么意思。
杜明隽见了何念祖之后,就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但是看培茵的样子,这心就放下来了,倒是培茵,逗杜明隽说:“你看看人家何念祖,长得可比你帅呢,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杜明隽笑着说:“这小子长的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娘,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紧张什么啊。”培茵嘟着嘴巴说:“可是人家长得好看呀,秀色可餐的,看着心里舒坦。”杜明隽看培茵的小模样,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用指头
点着培茵的鼻子,笑着说:“你呀,非得让我吃醋不行吗?其实我很紧张的,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一有任务就得立马走人,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个什么事情我这个当未婚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培茵看杜明隽有些内疚,就搂着杜明隽的腰,说:“你别这样,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就喜欢你,别人长得再好看,哪怕是长成一朵花我都不稀罕,真的。”为了增加自己所说的真实性,培茵还点了点头,杜明隽看的心里痒痒的,看看周围没什么人,低下头,一下子就擒住那两片嫣红的唇瓣,杜明隽的心一下子彷如擂鼓一般,耳边只听到“咚咚”的声音,远处的一切都成了静音,自己的感官只有仿佛果冻一般的唇瓣,还有微凉的唇瓣上甜美的气息。
培茵没想到杜明隽的偷袭,等到反应过来,感觉周身都被阳刚之气包裹,那是让自己迷醉的气息,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荒地老,久到沧海变桑田,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的培茵才回过神来。
这次偷袭,杜明隽是满意的,这次被偷袭,培茵是心动的,老师傅带着他的小徒弟在前院打家具,后院已经架了一个葡萄架,刚刚栽下不久的葡萄藤已经在葡萄架上铺下一片小小的绿茵,葡萄架下放了石桌石凳,杜明隽拉着培茵坐在石凳上,有些羞赧的说:“我……”培茵低着头,听到杜明隽说话,一把捂住了杜明隽的嘴巴,说:“别说,什么都别说。”杜明隽看着这个娇羞的小姑娘,笑着说:“好,我不说话,我就这么抱着你。”杜明隽抱着培茵,静静的坐在石凳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享受这安静的时光,因为工作,两个人聚少离多的,杜明隽对培茵很是愧疚,就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对这个自己心爱的姑娘好,培茵感受着杜明隽对自己的爱意,心里是满足的,因为曾经的被抛弃,培茵是个心思很敏感的人,也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这二十多年的生活,因为家里人的疼爱,这份不安全感已经去的差不多了,但是那份对待感情的敏感却是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心底,这份不安全感不是时刻陪伴就能够去掉的,正是杜明隽这种浓浓的爱意,深深地眷恋让培茵的不相信爱情,不安全感一点一点的消除,培茵知道,因为杜明隽这些年的呵护,她现在已经慢慢的在相信爱情,相信这份感情,这是最重要的。
时间按照既定的步调一点一点往前走,培芝在沈母的精心“喂养”之下越来越健壮,等到培芝走路用说扶着腰的时候,实在是不放心家里的沈母回了沈家村,临走之前把培芝托付给了李大姨,李大姨已经跟沈家众人相处出处了感情,又因为自己的孩子早早的就没有了,李大姨对培芝肚子里的孩子特别的期待,曾经跟沈母说,看培芝两口子长得都好看,这个孩子一定也长得好。
苏立青出差回来待了十来天,就接着出差,现在处于改革的关键时期,很多事情都需要用事实说话,他们单位是负责调研的,培芝看苏立青瘦了很多,心疼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叮嘱要吃好睡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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