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用平板三轮带着东西往回走,周藏看着那个小酒缸,皱着眉头说:“真是麻烦,想喝去买点不就行了啊,还得买了东西自己回家做,至于吗?”培茵说:“当然至于了,我这是享受过程,等到冬天的时候,喝着醇美的葡萄酒,再回想我是怎么样把酒做出来了的,心里的滋味美极了,当然了,跟你这样的人说这些话就相当于没有说,说了你也不懂。”周藏看着培茵的样子,梗着脖子哼了一声,说:“我个大男人不跟你个丫头片子计较。”杜明隽看着嘴欠的周藏,这俩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周藏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嘴巴又爱说,培茵正好相反,心思比较重,又不爱说话,周藏作为哥哥一直想要当个合格的哥哥,在培茵这里总是被培茵压的死死的,可是周藏总是不自知,就想着拿出哥哥的样子来说说,每次总是被培茵撅回去,多少次了还是这样子。
回到家,培茵把摊子洗干净,用开水烫好了就晾着,然后开始处理篮子里的葡萄。
葡萄冲洗干净之后放到大大的浅子里面晾着,做这个不能有水,有水葡萄容易腐烂,培茵记得非常清楚,同学再三强调的就是洗干净葡萄晾晒的过程是多么的不容易,家家户户住的是单元房,阳台窄小,洗干净之后实在是没地方晾晒,培茵的同学的爸爸挖空心思,最后把同学妈妈的晾衣架上面帮上一些绳子,把葡萄放在上面晾干的,为了这个,同学还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
培茵干活的时候杜明隽就在一边帮着,省修大爷跟两位爷爷还有沈父在院子里的树下坐着喝茶,看着忙碌的一对小儿女,笑着说:“看培茵的样子,就跟忙碌的小蜜蜂一样。”二爷爷看着杜明隽,跟爷爷耳语道:“我看这小子目的不纯,可别把咱们家的小公主给拐跑了。”爷爷说:“这个事情是挡不下的,俩人情投意合的你还能挡着不让吗,咱们就省省心,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二爷爷皱着眉头说:“那也不行啊,怎么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拐我们家姑娘呀,不行不行。”爷爷说:“你看看你,活了这几十年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的多了没好处,再说了,明隽人家从小在咱们家长大的,孩子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吗?当年你没少带着孩子去河里摸鱼,去山上打鸟的。”二爷爷说:“这俩事情他不是一回事啊,怎么能拿着放到一起说呢。”爷爷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弟,二爷爷越看杜明隽越觉得不顺眼,这后面几天一点都没给他好脸色看,弄的杜明隽一头的雾水。
第二天,培茵把已经晾干的葡萄粒子一个一个的剪下来都放到缸里,再把冰糖也加进去,然后就把酒缸密封起来让葡萄发酵,周藏看着那个被密封起来的小酒缸,皱着眉头说:“这不是不麻烦吗,酿酒怎么就这么简单呢,培茵,不会是你做的不对吧。”培茵说:“到时候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好了,等到中秋节的时候你就可以吃着月饼喝着红酒了。”相聚就是为了离别的,省修大爷在家里待了几天就得准备走了。
为了这次相聚,省修
大爷费尽了心机,看着白发苍苍的老母亲,省修大爷百感交集,握着三奶奶的手,说:“娘啊,您安心的在家等着儿子,儿子一定想办法回来伺候您。”三奶奶说:“省修儿啊,娘还能再看见你,娘这一辈子啊也算是圆满了,回去跟茜茜的妈妈好好过日子,不用总挂念着我,我在沈家村过的很好,咱们的老宅又翻新了,又加了一个后院,宽敞的很,娘在家里种种菜,养养花,过的很是舒心……”话还没有说完,三奶奶已是泪流满面,母子俩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因为谁都不知道,这次相聚是不是就是永别。
送走了省修大爷,三奶奶就躺在了床上,这一病就到了秋风萧瑟的时候,爷爷奶奶带着一家老小回去的时候,三奶奶因为一直缠绵病榻,就留了下来,这也是大姑的意思,省修大爷在那边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这次回来省修大爷已经明确的表示要在这里投资,振兴国家的经济,为复兴国家的经济贡献力量,现在国家非常重视在海外的华人华侨,很多人非常想要回到自己的国家来为国家的建设增砖添瓦,国家现在非常重视这些海外游子的归国之心,估计很快就能有明确的政策出台了。
培茵已经决定考研究生了,暑假过完了就去找老师咨询,因为培茵的专业课一直名列前茅,老师很喜欢这个年龄虽然小但是却好学奋进的学生,有老师就当场表示,只要是培茵的统考成绩过了线,优先录取培茵做自己的研究生。
培茵心里有了底,回去就好好的开始准备,已经大三了,明年的冬天就得参加考试,这一年多的时间好好准备培茵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白桦暑假被自己的妈妈带着去相亲了,这是白桦偷偷的告诉培茵的,白桦家在京城这地连个小门户都算不上,白桦的妈妈想的非常现实,闺女大学上了一个好学校,等毕业了就分配一份好工作,然后再找一个好婆家,这一辈子就算是圆满了,说到自己妈妈的想法,白桦有些无语,跟培茵说,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跟上一辈的一点都不一样,你不顺着妈妈的想法来吧,她也不怎么样,就是一脸悲苦的看着你,跟你数落女孩子找不到好婆家的苦处,看看谁谁谁,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找了一个不着调的对象,再加上一个比较极品的婆婆,那日子过的是水深火热啊,咱们女人图的是什么,不就是生活顺遂,幸福平安啊,妈也不指望你以后能够多么出人头地,就希望你能够幸福,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能再去违背她的想法吗?
培茵笑嘻嘻的看着一脸沉痛的白桦,笑着说:“那你年纪也不小了呀,该找个对象先谈着了,你看咱们学校里,除了那些早早结婚了有家世的大哥大姐,适龄的不都找个对象吗,再说了,找个对象多好啊,生活上互相照顾,学习上互相关心,共同进步,很好!”白桦曾经当了两年知青,高考恢复之后被自己的家里人弄到高中去又读了两年才考上的大学,年龄还真是不小了呢。”白桦皱着眉头说:“你才几岁啊,就看到这些表面上的东西,你看着吧,别
看他们现在好的如胶似漆的,等到毕业之后事情就来了,不是劳燕分飞就是反目成仇。”培茵说:“没这么严重吧,不就是谈个恋爱吗,至于吗?”白桦说:“怎么不至于啊,暑假之前工作分配的时候我在辅导员办公室亲眼看到的,就为了一个留京名额,一对恋人反目成仇,这事就我还有几个老师知道,老师还交代我别往外说呢,原本那个留京名额是给那个男同学的,谁知道他女朋友知道之后就偷着找老师做工作,把留京名额给了自己,中间还有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那个男同学走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跟自己昔日的恋人说,他会把这个耻辱记一辈子。”培茵想到那些影视资料里面的情节,有的人的爱情,在很多东西面前会被拿来让步,交换甚至是牺牲,有的人的爱情被看做是比生命还要贵重的存在,有些人的爱情,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培茵说:“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啊,我们村有个李磊大哥,是当年从d城来我们插队当知青的,运动结束之前跟我们村的一个姑娘结了婚,77年跟我大哥一起考上大学,大学毕业之后人家又回了我们那里,我觉得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付出自己的感情,还得有自己的责任,跟一个人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成家,不管有没有领结婚证,在一起不光是两情相悦,还得有对对方的一种责任感。白桦,咱们这一代人在我看来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我们经历过一个扭曲的时代,在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要形成的时候,我们所经历的,所看见的,所耳闻的,既不是渊源流传几千年文明凝结的一个时代,也不是一个崭新的让人耳目一新的时代,那是一个非常混乱的,让人不能正常的形成一个价值观的时代,很多人的价值观因为时代的原因并没有正常的形成,所以,你所看到的那一对恋人,只是一个时代的缩影。”白桦看着培茵,落日的余晖带着一丝朦胧安逸,培茵的俏脸沉浸在着静谧的光线中,显得有一些神秘。
白桦说:“培茵,我觉得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你的一些想法是很多人都没有的,你说的这些其实我很明白,我曾经下过乡,当过知青,那个时候我非常的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离开我温暖的家去到那么遥远那么艰苦的地方,去做我从来没有做过,我也做不了的事情,培茵,我跟你说实在话,如果让我继续在农村自己挣自己吃,我根本就吃不饱饭的,我不是瞧不起农村,只是我自己是什么样的能力,我能不能干的了我心里非常清楚,我在农村待了两年,每个月都是我妈从家里给我寄钱寄粮票补贴我的生活,后来高考恢复了,我只是初中毕业,我妈想办法把我弄回来,又送到学校里去复习了两年这才考上了大学,如果那个时代还没有结束,我还在农村插队当知青,我一定过得非常的狼狈的。”培茵静静的听着白桦跟自己说这些话,培茵知道白桦是个很要强的人,这些事情估计她没有跟别人说起过吧,当然了,培茵也从白桦那带着些许自嘲的口气里听出了一丝的庆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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