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茜跟培茵是吴建军送上火车的,培茵觉得沈茜跟吴建军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大包小包的东西吴建军帮着提上车厢,沈茜笑着跟吴建军道别的时候,吴建军的脸微不可见的红了,培茵本着少说多看的原则,没有就俩人之间的那点暧昧多做置喙,倒是吴建军,看着培茵有些吃力的提着那个有些大的行李包,有些鄙夷的说:“你看看你这个身体,弱的不成样子,有时间就多锻炼锻炼。”说这话的功夫就把培茵手里的大行李包提过去,三步两步的给提到车厢里,把培茵气的站在火车旁挪不动步,就没见过这么多事的人。
一路无话,已经知道车次的沈家众人在火车站接到了沈茜跟培茵,这次来接的是培华跟刘瑜茜,他们一家四口已经来西平城里了,因为单位分的房子比较小,王疏影帮着在一中附近买了一个小院子,这会暑假,刘瑜茜带着孩子们都回了沈家村,看到沈茜跟培茵,刘瑜茜很高兴,说:“咱爹咱娘一大早的就开始准备了,现在吃的东西有很多不用票就能买到,钱秀菊跟周茜前两天回来看望我们了,捎了很多海味,三奶奶早早的就泡上,要给你们做好吃的,朵朵跟果果早上起来就跟在三奶奶的身后,嚷嚷着要给三奶奶打下手呢。”培茵说:“钱秀菊跟周茜回来了?”刘瑜茜说:“是啊,回来了,去年毕业之后俩人就参加工作了,钱秀菊留校,周茜去了一家研究所,这次趁着周末来这里看看我们大家,钱秀菊一毕业就结婚了,周茜找了个对象,说是也要准备结婚呢。”钱秀菊其实很不容易,高考的时候就二十六了,快要三十了才成家,当年能在农村这样坚守的不多,要知道很多知青在下乡插队的地方成家,钱秀菊二十好几了,不是没有人来说亲,都被她挡了回去,所以准备高考的时候钱秀菊跟周茜学习是最刻苦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有辜负这些年的咬牙坚持。
想到这里,培茵又想到齐向南,培茵去了京城之后跟齐向南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毕竟自家没什么大人在这里,齐向南的学校是京城的另外一所知名高校,听说齐向南毕业之后就去了一个乡镇任职,不出什么意外齐向南就是要从政了,过年的时候齐向南还来过家里,培茵觉得齐向南的气质更加的沉稳了,奶奶问起他的婚事,齐向南说去年的时候就成了亲,娶得是父母老友的姑娘,姑娘跟自己一年毕业的,结婚之后就跟自己一起下了乡镇,奶奶听了,点了点头,说,你们这代人啊,都被耽误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才成了家,赶紧的要个孩子,培茵当时还偷着“嘿嘿”的笑,可不是吗,都耽误孩子打酱油了呢。
培华跟刘瑜茜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前面大包小包的挂着行李,培华行李架上带着沈茜,刘瑜茜行李架上带着培茵,趁着早上的凉快劲,赶紧的往家走,要不然一会功夫太阳大了就热了。
盛夏时节,田里的玉米正是施肥的时候,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玉米地,因为包产到户,大家的干劲足,地里的庄稼侍弄的也都好。从沈家村去西平城的路也简单的修整了,路上铺了沙子,弄得很平整,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也不是很颠簸,远远的望到沈家村
村口的大槐树,培茵高兴的说:“哎呀,我终于回家了,想死我了。”培华说:“这才回去几天呀,就想的这样了呀。”培茵说:“你现在整天守在咱爹咱娘的身边不觉得,再说你上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能回家,哪像我这样的呀,半年才能回来一趟,想爹想娘了也不能接着就能看到,只能往心里压一压,等到下次再想的时候就再压一压,这压着压着的就更想了,哎呀,大哥,我说了你不懂,反正是我想家了。”刘瑜茜说:“我们倒是想着也跟你似的上学的时候能出去见识见识呢,可不是为了孩子不能走远了吗,我倒是觉得挺遗憾的呢。”说着话,培茵就看到大槐树下站着的爷爷了,培茵一下子跳下来,边喊着“爷爷”边往那边跑,爷爷站在树下,拄着拐杖,朝着路上张望,看到培茵超自己这边跑过来,赶紧摆着手,说:“慢点,慢点,别摔着。”培茵跑过去,抱着爷爷的胳膊,说:“爷爷,我都这么大了,哪能摔着呢,走,咱回家,我都想您了,您有没有想我啊?”爷爷说:“想啊,胳膊都没事了吧,爷爷看着你呀又瘦了,在家呀咱们多做点好吃的,好好的补一补。”沈茜跟爷爷打过招呼之后,一行人就步行往家走,路上遇到去地里干活的,还有从地里干活回来的,看到培茵回来了,都笑着跟爷爷还有培茵打招呼,培茵都很认真的该喊什么喊什么,因为培茵辈分不低,有些人还得喊培茵姑姑或者是老姑,培茵也会简单的打个招呼,或者说要去干活呀,或者是干活回来了呀,沈家村不大,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培茵觉得居住在这样的村落里,年代久远就会形成一种独有的村落文化,大家互相守望,互相帮助,谁家有点什么难事了大家都会去帮忙,这是居住在城市里的单元房里的人们体验不到的,在村子里居住过之后,很多老人跟着孩子们去了城里都不习惯,也是有很多的原因的。
奶奶已经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了,赶紧的出来迎接,三奶奶紧跟着从后院出来,沈茜来了,这可是三奶奶的亲孙女呢,这次沈茜来还带着省修大爷的录像,听沈茜说省修大爷自打看过三奶奶的录像之后,一直很积极的活动,就想着能早日的回来看看自己的娘亲,毕竟三奶奶的年级已经这么大了,有个万一那就是一辈子的憾事。
午饭非常的丰盛,三奶奶拿出看家的本事张罗,培茵吃撑了,吃过饭靠在椅背上就不愿意动弹,沈母笑着说:“培茵啊,你这肚子可是不小了呀,快别坐着了,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去。”培茵说:“娘,我先歇一歇,待会煮点山楂水喝喝。”不单是培茵,几个小的吃的也不少,培茵坐了坐就赶紧去厨房煮了一把山楂干,这山楂还是南岭上的,去年收了之后切成干晒干了收起来,平时煮水喝的,放假之后沈锦华就带着蔻蔻去了培军那边,听说培军的随军申请快要批下来了,省全大娘一直遗憾因为计划生育政策培军跟锦华不能再生一个,不过因为省全大娘家里一直就是锦华一个女孩子,倒不是嫌弃蔻蔻是个闺女,就是觉得家里就一个孩子太少了,以后都没有个跟蔻蔻作伴的。
二奶奶这些天一直忙活着给琼姑姑家的三
表哥准备被褥,三表哥要结婚了,听说新娘子是他们村里的,现在的琼姑姑家在他们村里可是首屈一指的人家,泰平表哥跟泰和表哥都已经毕业了,一毕业就端上了铁饭碗,现在泰平表哥据说在他们县里的县政府上班,泰和表哥也在县里的供销社工作,泰平表哥上学的时候就找了个女朋友,也是一毕业就结了婚,据说泰平表嫂的爹是他们那边的老县长,家里的几个哥哥都很厉害,不过因为培茵在上学,没有参加泰平表哥的婚礼,二表哥泰和参加工作之后介绍对象的人也不少,据说现在谈了一个,这次成亲的是张泰年,琼姑姑家当年家里可是又名的光棍之家,真是风水轮流转呀,几年的功夫家里每个人的命运都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就连琼姑姑家的大闺女张泰绢,现在也是很多人上门求娶,小闺女张泰陵去年刚刚参加高考,在省城的一所学校就读。
二奶奶跟二爷爷这几年心情很好,琼姑姑家几个孩子的婚事一直就是两位老人的心病,这些好了,都能顺利的解决了,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人家还争着来跟自家孩子结亲,用二爷爷话来说就是,做梦都能笑醒了,不过二奶奶对泰年的岳家不是很满意,据说是泰年的岳丈上门求的亲,原本琼姑姑不愿意的,可是泰年表哥愿意呀,琼姑姑没办法,就给孩子准备婚礼了,日子定在两天之后,培茵正好能够去参加。
沈茜跟培茵住一个屋,就是原来培茵跟培芝的房子,原本沈母想着给沈茜单独的安排一个房间的,被沈茜拒绝了,用沈茜的话说就是,在京城的时候俩人就一个屋子睡觉,来家了当然还得一个屋子谁家的,躺在床上,培茵高兴的打了两个滚,另一边靠在床头就这写字台上的台灯看书的沈茜笑着说:“回家就这么好呀?”培茵说:“对啊,在家里自在啊,在外面就得带上铠甲,那里有家里舒服呀。”沈茜听培茵这么说,放下手里的书,说:“哎哟,你才几岁呀就有这样的想法,来,跟我说说,怎么就还带上铠甲了呢?”培茵抱着柔软的被单,看着柔和的灯光下沈茜明艳的脸庞,说:“在家里高兴了,烦恼了,都可以跟自己的爹娘说说,发发小脾气也行呀,家里人都能够包容着你的小脾气,可是在外面就不行了呀,得收敛脾性,还不能相信任何人,虽然这样活的不是很真实,但是这是必要的自我保护呀。”沈茜说:“你说的挺有道理,但是就是有点累。”培茵想到沈茜从小国外的生活,趴着身子,说:“茜茜姐,跟我说说你从小的生活呗。”沈茜说:“我呀,我觉得我的爸爸妈妈对我非常的包容,我其实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小时候崇尚自由,跟我的同学朋友没有少惹事,但是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打我骂我,都是很好的倾听我的说法,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候我有些胡搅蛮缠的,但是我爸爸能够照顾我的面子,我妈妈说孩子虽然小,但是都有自己的思想,大人得尊重,后来我就上了大学,渐渐地也把脾气收敛了,现在回头想一想,小时候其实挺幼稚的。”培茵眨巴着眼睛,看着沈茜脸上的微笑,觉得自己的省修大爷一定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要不然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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