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十,周藏跟杜明隽提着大包小裹的到了家。
奶奶他们看到杜明隽,原来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现在长成了一个高大的帅气的男孩子,穿着一件军大衣,一手提着一个土黄色的旅行包,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家里人。
落座之后,杜明隽对奶奶说了这些年的经历,听到杜明隽一直跟着姥姥姥爷在西北边疆,春天才回的京城,奶奶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让你走呢,你走的时候还那么小,这些年吃了这么多的苦。”杜明隽说:“也没有怎么吃苦,我们去了西北那边,其实挺好的,我姥姥有时间就教着我念书写字,我姥爷带着我还有我舅舅家的妹妹,一起在院子里种菜,有时候我们还会跟着部队上的那些人一起去附近的集市上转转,挺好的。”杜明隽没有说的是,到了那边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自由,出于保护的目的,杜明隽的姥姥姥爷是不被允许走出院门的,那些生活必需品都是定量配送好了给送到门上,后来,运动结束了,看管的有些松了,一家人这才能去院子外面看看,跟着一起去集市上则是去年才能去的,不过为了不让老人家心里难过,杜明隽都是选着好玩的,轻松的事情说一说。
奶奶说:“挺好就好,现在越来越好了,咱们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舒心的。”杜明隽说:“我姥姥也这样说的,姥姥说不论遇见什么样的困难,经历什么样的苦难,我们都要笑着过每一天,这些年我姥姥带着我还有我舅舅家的妹妹,每天过的都挺开心的。姥姥说前些年幸亏有你们照顾我,原本应该她跟姥爷登门拜访的,姥爷一回去工作就很忙,姥姥说等明年,一定登门致谢。”奶奶说:“你姥姥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这人呢,过好日子不光是吃好喝好,还要时时刻刻的不能被那些不好的事情压倒了。”杜明隽点点头,说:“姥姥就是这么说的,奶奶,这些东西是我这次带过来的,过年了,都得买些好吃的,我今年就在家里过年,您别嫌我麻烦就好。”奶奶说:“不嫌不嫌,奶奶恨不能你们都能回来过年呢。”杜明隽把两个旅行到交给奶奶之后,带着培茵去了后院,站在后院的墙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小盒子,说:“培茵,这个是我大姑去国外考察带回来的,给你吃。”培茵接过来,问:“是什么东西?”杜明隽说:“巧克力,大姑说咱们这边现在这个东西很少,这个是西欧那边的国家的,味道很好,我们没吃过,不过大姑说他们小时候曾经吃过,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培茵打开看,是几块锡纸包着的黑色的巧克力,培茵拿出一块,从中间掰开,递给杜明隽一块,说:“咱们一起吃。”杜明隽说:“这个太少了,分不着,我就只给你,要是好吃等以后咱们再想办法让人给咱们往回捎。”培茵点点头,看杜明隽不接自己递给他的那半块,把那半块塞到他的嘴里,自己嘴里也塞了半块,一时间,满嘴都是黑巧克力特有的带着醇香的苦味,非常令人怀念的味道啊。培茵品了品嘴里的巧克力,说:“嗯,味道很正宗呢,杜明隽。我得给我三哥写信,让他回来的时候给咱们多带一点。”因为这一小盒的
巧克力,两个分别多年的人中间的那点隔阂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杜明隽非常享受这种改变。
周藏跟杜明隽在家住了两天,就被去青山拉山货的田小民的车给送到了程思远的驻军的地方。
路上,周藏说:“你背着我们做什么了?我可都知道了啊。”杜明隽说:“你说我背着你们做什么了?”周藏说:“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全看在眼里啊,我跟你说,培茵可是全家人的宝贝,你这是来家里偷宝贝了,你知道不知道?”杜明隽听了周藏的话,沉默半晌,说:“那你支持不支持?”周藏说:“我支持管个什么用,我跟你说啊,这事得培茵自己答应,要是培茵答应了,你就是个要饭的我大舅我大姥姥他们也都欢天喜地的答应了,要是培茵不答应,哼,你们家门第再高,你爸爸职位再高,我大舅他们再看中了你,也是不会劝说着培茵答应下来,杜明隽,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说的可是事实,别看着我这个表妹年纪比咱们小这么多,平时话也不多,心里有主意着呢,你看看这么多年,家里人谁管过她了?再就是家里的几个孩子,别看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培茵一回到家几个孩子保管谁都不找,我这个表妹啊,是个心里装着事的人啊。”杜明隽说:“是我不好吗?我跟培茵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虽然中间分开了几年,但是我们都还是原来的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我觉得培茵现在是我心里最温暖的一块地方,周藏,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当年我妈惨死,我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要不是有沈家人拉我一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还记得我被深夜送到沈家来的时候,培茵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忧伤怜悯的目光。”或许是想起那些曾经超出自己那个年纪所能经历的事情,杜明隽显得非常的难过,周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制造什么拦路虎的。”杜明隽笑了笑,说:“谢了啊。”培茵很喜欢吃巧克力,特别是黑巧克力,杜明隽给的这个小盒子里放着几块,两个人吃了一块之后,培茵舍不得吃了,拿出一块给家里几个小孩子掰了分着吃,结果几个小家伙都嫌味道苦,蔻蔻甚至说,糖都是甜的,这个不是糖,这个是药,听得培茵一脸黑线。
年前的时间很忙碌,要忙着准备年货,打扫家里的卫生,准备过年的东西,培茵还要去后院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缝纫机自己踩不了,但是可以干个缝扣子或者是剪线头的事情呀,秋天的时候,后院在靠街的一侧开了一个小门,白天沈兰来开门,帮忙的几个人就从这边进来,晚上的时候再锁死了,就不用从前院过来,有时候还有些来拿货的,或者是来看货的,人来人往的从前院走不是很方便,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了,沈兰很早就决定今天停工,都回家准备过年,所以前两天沈兰就拉着培茵培芝帮着自己拢账,给帮工的算工资,还要给几个人买点年货送过去,人家帮着干了这么长时间了,过年了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培茵每天忙的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前院后院的都有她忙不完的事
情,好不容易腊月二十二晚上,忙到晚上十点多,李磊都来家里接人了,三个人总算是把这半年挣得钱弄明白了,除去人工,除去原料,五个人总共挣了两万多,看着账本上这么多的钱,沈兰伸了个懒腰,说:“哎呀,少了,少了,明年我得再多想想,市场还要扩大,产品还要再多加几个品种,你们俩,都别躲懒啊,每家没口的,闲着的功夫都多想几个款式,看看咱们几年的那几个款式,才做出几天啊就有人模仿着做了,我觉得咱们就得及时的更换款式,推陈出新的速度快一点,要不然那钱都去别人口袋里了。”培芝说:“都这么多了还嫌少啊,钱够花就行了,那么累做什么?”培茵听着自己姐姐的话,觉得自己的姐姐以后一定不会是个操心的命,哎,就是不知道以后谁能来替姐姐多操心呢。
沈兰说:“钱就没有挣多的时候,现在趁着年轻,咱们多挣下一些,要不然等到老了,你想去挣都挣不来呢,你们这是没成家,不知道钱中用,等到你们成家了,有了孩子了,就知道钱永远都没有够花的时候,我跟你们俩说这些干什么,行了,我得回家了,明天一早田小民来送东西,你们收着就行,我从他那里定了一些山货,咱们大家伙都分一分,过年了,忙活一年这么痛痛快快的花钱心里就是舒坦啊。”沈兰跟着李磊走了,培茵跟培芝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就去东厢房睡觉,姐俩都在后院的东厢房睡觉,早早的炕就烧热乎了,临睡觉的时候再在炕洞里放上两根木柴,这样一晚上身子底下都热乎乎的,培茵觉得睡炕是最舒服的,那些什么席梦思啊,水床啊,都不如这土炕睡得舒服,冬天暖和,夏天凉快,对身体还好。
培茵从京城带回一个小小的台灯,这个台灯还是去京城的百货大楼买的,小小的一个台灯,价值不菲,也就是培茵,手里不缺钱,这才买下来,买了之后也没有在宿舍用过,放在京城的家里用过,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
台灯放在炕桌上,姊妹俩在炕桌边一边铺了一个被窝,围着炕桌看点书,或者画张画,想来屋内暖意融融,台灯温暖的灯光笼罩着自己,还有身边的姐妹,屋外静谧悠远,偶尔的会听到村里谁家的狗被惊了之后吠几声,但是却也打不破乡村的寂静。
培茵躺在被窝里,看着灯光下姐姐培芝沉静的面容,想到已经快要二十岁的姐姐了,也不知道在学校里有没有被人追求过。
培芝看到妹妹盯着自己,放下手里的书,说:“培茵,你老看我做什么?”培茵说:“我觉得我的姐姐长的真好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男孩子追。”培芝听了,说:“追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再说了,我去上学的时候咱娘跟我说了,我心眼少,男孩子的好话听听就行,过耳别过心,等毕业了,家里帮我找婆家。这半年我算是看了那些男孩子了,都太浮躁,整天天老大他老二似的,年纪轻轻的心都那么大,以后一定得摔很多跟头,还是咱家的哥哥们好啊,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现在都脚踏实地的,以后找对象就照着哥哥们的样子找,保准错不了。哎呀,睡觉睡觉,你才几岁啊,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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