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子妃约你去听戏。”夏禾低声的与她说道。
纪梦夕抬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今日的天气很好,很适合出去,但是她还记得她的禁足,略微失望:“父亲准许我出五合院吗?”
夏禾起先也是这样想的,但传消息的人说玉壶还在大堂等着。她解释道:“太子妃身边的丫鬟玉壶亲自来请,老爷已经松口,只等小姐收拾一下就可以出门了。”
纪梦夕在五合院呆了快满一月,如今能出去,自然是欢喜,放下修剪花草的剪子,轻怕手上的泥:“我换一身衣服,立马就去。”
她净手更衣,耽搁了好一会儿时间,等到大堂的时候,就听见冯氏颇为关切的问说了声:“夕儿,级盏茶的功夫了,怎么才来?可是被什么耽搁了。”
纪梦夕扫视一圈,纪池已经离开,剩下冯氏与玉壶在此,她带着夏禾欠身行礼:“想着见太子妃不能失仪态,耽搁了些时间,还请玉壶姑娘见谅。”
冯氏本以为纪梦夕会与她争论几句,咄咄逼人,好让外人看笑话,以此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却回答的干脆,不与她辩解什么,撒使得冯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玉壶望着越发瘦挑纤细的纪梦夕,活脱脱长成了一个美人胚子,她见过纪梦夕几次,印象不算差,她家娘娘也对她甚是喜欢,到了这种时候,免不了替他说说话。“也晚不了多少,丞相夫人,玉壶先行告退。”
冯氏堆砌出来的笑容些许僵硬,她维持着端庄的仪态,颔首道:“夕儿,好好陪太子妃。”
纪梦夕欠了个身,跟着玉壶出府,若是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她们关系亲密。纪梦夕坐上马车,轻声问着玉壶:“玉壶姑娘,敢问去哪一家戏楼?”
玉壶缓声道:“城北酔风楼,娘娘听说那儿的戏唱得不错,想约纪二小姐品一品。”
纪梦夕微不可察的颔首,不再言语,马车缓缓向前走着,过了半响,车子慢慢
停下,玉壶率先走了出去,接过夏禾的活,扶着纪梦夕下马车。
“纪二小姐慢些。”说着,她走在前面带路,与管事的说了几句,就朝着二楼雅间走去,推开门,江妙菱坐在其中,唇角含笑。她面前是一处悬空的地方,仅有栏杆护着,一站过去,便能俯视整个戏台。
纪梦夕欠身道:“见过太子妃。”
江妙菱轻柔的扶起她,半怪道:“不过一个头衔,就让你我关系疏远了吗?”
纪梦夕握着她的手,细看了她几眼,江妙菱面色红润,比之前还要迷人,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不过。浅笑道:“礼数不可废。”
江妙菱道:“你我并非在什么府邸,暂且忘了礼数,一同好好看戏,可好?”
纪梦夕道:“如太子妃所愿。”
二人一同坐了下来,夏禾与玉壶被唤出去守在门外,戏台上金锣声响,恰逢好戏登场。伴随着一阵念白,纪梦夕听出了这是《西厢记》第一场,端起茶杯手侧的茶杯浅饮,听得戏子念道。
“投至得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了雪窗萤火二十年。才高难入俗人机,时乖不遂男儿愿。空雕虫篆刻,缀断简残编。行路之间,早到蒲津。这黄河有九曲,此正古河内之地,你看好形势也呵!”
江妙菱本意就不是看戏,自然看出了纪梦夕的心不在焉,她放轻声音:“你有什么心思,不妨与我说说?”
纪梦夕望着戏台粉墨登场的人,若有所思道:“这世上是否有不合理数,拒绝不了的情?”
江妙菱一怔,似乎没听明白纪梦夕在说什么,她思虑会儿,才道:“只怕是心底不愿意拒绝,还未察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