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谁会信?你告诉我?”纪梦夕已经顶撞过纪池一次,也不怕他更生气。
“你不说,怎知我不信?”纪池心中气恼,他虽然知道自己不会相信,却讨厌纪梦夕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好。”纪梦夕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称得上讽刺,“父亲,这事不是我主使的,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对你而言这只是一个玩笑吗?”纪池双目喷火,狠狠捶桌,上面的杯子晃出茶汤,“即便不是你主谋,却也与你脱不了关系!”
“看,都看看,这就是我伟大的父亲。”纪梦夕双手像在捧宝一样,虚捧着纪池,毫不隐藏自己的怒气,对着他直讽道,“别人想方设法的要整死我,怎么与我脱得了关系?!”
纪池扬起手一把掌打下来,伴随着一阵疼痛,纪梦夕的耳朵几乎失聪,像是里面有只蚊子似的嗡嗡叫个不停,她双眸噙泪,却似松了口气般叹道:“左右两边对称了,很好。”
纪池手掌发麻,面容阴晴不定。
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太过委屈与惊吓,他却不知道怎么就打出了手,空气越发僵滞,他冷下脸,拉走纪承,面无表情的步下禁足令:“纪梦夕不知检点,不忠不孝,关押五合院,直到她及笄那日,不能踏出半步!”
纪欣然幸灾乐祸的轻撇着她,满是得意的将那封信仍在地上。当初纪梦夕打过她巴掌,如今看见她这样,内心岂有不喜?
只可惜不是她亲手打的。
纪承掰着纪池的手,一脸的拒绝,回头想往纪梦夕靠近:“不!我不要回去,我陪着姐姐!”
“你也想被禁足?”纪池语气不甚好的质问。
纪梦夕转过身,冷淡的看着纪承,视线模糊的眼中尽是警告:“回去。”
纪承咬着下唇,一脸的不愿意,却怕惹纪梦夕生气,垂头跟着纪池离开,子玉和子明也跟着走了,大夫被小厮押出去,五合院的丫鬟小厮都退下,内
中重新恢复寂静,寂静得让人害怕。
纪梦夕扯出一抹似哭似笑的笑容:“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这样说会惹他生气,我还故意激怒他,让纪欣然计谋得逞。”
“小姐,你是人,而且比谁都重情。”夏禾示意玉清守在院外,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信放好,握住纪梦夕的双手,拉着她往屋内走,按着她坐下来。
“你老是跟奴婢说,相爷信不得,他会偏袒纪欣然,可你忘了一点,你也是他的女儿,小的时候也体会他的父爱。你虽说要防着他,不要信他,可小姐你发现了吗?几乎每次你都栽在相爷的手里,冯氏她们也每次拿相爷压你。”
“你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吗?”
很多次,次数多到数不过来,哪怕最开始在军帅府外,小姐被逼着当着众人的面给冯氏磕头认错,夏禾亲眼见着,她拜的是纪池,却不知道她想的什么。
经过她一说,纪梦夕茅塞顿开,手绢擦着眼角:“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像之前愚昧!”
她说不在乎,只是因为得不到,哪怕上一世被纪池遗弃,需要时才想起,她的最深处,依旧渴望着得不到的父爱,如今只是彻彻底底的被击碎痴望,死心罢了。
夏禾轻声劝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纪梦夕倔强的抿着嘴角:“不,我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