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燃烧过后,没有什么火星,树林仍然带着一股热气。
叶楠率先走了进去,看着烧得干干净净的火柴堆,数了数,有十具尸体,都在这儿,没有错。他蹲下身,用手轻轻碰了碰,地上尸体的手骨凹了一块,化成了灰。
“都在这里了,你们看一看,谁是你的亲人,若不知道的,可以问赵太医与李太医。”
那些妇人泣不成声,其中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一人抹了抹眼角,站出来说道:“他们离开之前,赵太医有让我们见过一眼,我知道夫君在什么地方。”
叶楠回头看向赵太医,他显然是不忍见这种场景,离开了。
白迟道:“我也先走了。”
大夫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到最后只有杜浩与叶楠留在原地,杜浩叹道:“最悲不过如此。”
叶楠点点头,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耳边响起的是心碎的哭泣声,隐隐含带绝望。这群人被骗来京城,本来可以有更大的用处,却因为骆修宇的捣乱,导致重新开局。
这才造就了眼前这一幕。
城外的事情已经解决,皇帝顾忌着难民,没让骆修宇去运送,二皇子照旧被关在府邸,一个月后才会解禁,去榕城的换成了杨恒。
骆修宇叮嘱了杨恒几句,目送满心酸楚的难民离开,陈启仍在队伍里面,是骆文清刻意叮嘱的,以防变数,况且他也想派人去榕城看看。
“将这些毡帐都烧了吧。”骆修宇吩咐属下。
守卫领了命,招呼着身边的人一起去拔营,早些将此事解决。
白迟走了过来,抬眼往四处看,一边放轻声音:“你那日喝了七步倒,很强的迷药。没事的话多注意叶楠,总觉得他有些不对。”
见赵太医携叶楠他们走过来,白迟顿时换了话:“先这样吧,没帮到少帅什么,深表遗憾,我也该告辞了。”
骆修宇同样也看见了他,打算商量的心思换成了普通的告别,抱拳道:“白大夫谦虚了,慕容山
庄的援手之情,我会铭记。”
白迟摆了摆手,如同来时一样,一身轻的离开,杜浩他们也上前告别,骆修宇照旧送了他们走。
“少年就是轻狂。”赵太医看着白迟的背影,捋了捋胡须,眼中没半点担忧,显然白迟已经和他谈妥,不会放弃给他解毒。
骆修宇招呼了赵太医三人,同时唤守卫送他们进宫,他则留下来收拾残局。
今日太阳出奇的大,骆修宇沿着树林走了一圈,看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背后忽地出现一个短小的影子,手上拿着利器。他淡定的往前,没走两步,忽地拔出腰间的宝剑,在对方没有来得及躲避的时候,抵上他的脖子。
“怎么是你?为何没有离开?”骆修宇收回手上的剑。
齐吉丝毫不感恩,低喝了一声,提刀刺了过去,骆修宇捏住对方手腕,一用力,齐吉吃痛的松开手,短小的匕首落在骆修宇手上。他拿着打量几眼,匕首上带着锈迹,而且还有些菜汁,只怕是用来做饭的,他顺手偷了出来。
没了匕首,齐吉用蛮力打着他:“我一定要杀了你,为父亲报仇!”
骆修宇的耐心一向称不上一个“好”字,更何况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低声警告道:“再敢胡闹,我就杀了你母亲,再杀了你!”
这一句话比什么都来得有威胁性,齐吉顿时呆住了,眼底的憎恨更浓,其中夹杂着惧怕。
他不怕死,就怕连累母亲。
就在这时候,一棵树的背后传来动静,骆修宇抬头望去,就瞧见那名妇人害怕的走上前,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jian妇没教好逆子,本就有错,一死不足以让少帅泄恨。仍想恳求少帅一句,放过吉儿吧,他只是被父亲的死打击到了,没从阴影中走出来。”
骆修宇皱眉:“沿路都有侍卫随同,你们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