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确实老了。
宽阔的路上,时不时有下人路过,亦或是打扫地上的落叶,苏大夫每走几步,总要喘一口气,手上拿着跟拐杖,脑袋却很清楚,芳玉在一旁扶着他,虽是心焦,也没办法催促太紧。
苏大夫宽慰道:“小丫头,可别这么着急,人又不会跑。”
人还真会跑,芳玉正欲说什么,抬头就瞧见纪梦夕牵着纪承往这里走来,面色苍白,却又像向想着什么事情,神情飘忽。
“这人还真跑了。”苏大夫看着走来的三人。
纪梦夕歉意一笑道:“苏大夫,劳烦你了,大夫人那里不用去,已经没事了。”
苏大夫就苦恼了,白跑一趟,又要重新走回去:“你要找我包扎?”他看着手上带上的纪梦夕。
纪梦夕点点头:“是的,不过不是我,是小弟。”她将纪承拉了过来,“跪的时间很长,我想让你帮忙看看。”
苏大夫看了看周围,时不时有人来,手上也没有适当的药膏:“先回院子吧。”
一行人往药房而去,刚到苏大夫就让纪承坐下,看着他淤青的膝盖,抹了些药在上面:“小问题,没几天就会好。”
药膏清凉,还有些痒,刚涂抹好,纪承就忍不住挠,被苏大夫一手拍开:“不许碰,明白吗?”
纪承委屈的低下头,过了会儿,又转头看向纪梦夕,似乎期待她帮忙。
纪梦夕摸了摸他的脑袋:“要听苏大夫的话,不要碰水,我会让芳玉照顾你。”
“会陪我玩吗?”纪承忘了疼痛,天真的问道。
纪梦夕回头看向芳玉,她愧疚的低眸。
“会的。”纪梦夕柔声地说,同时递给芳玉一个眼神,示意她带纪承回房休息。
芳玉将要说的话暂时按压下,带着好玩的少爷离开。
苏大夫瞥了眼纪梦夕的手:“过来吧,我重新替你包扎。”
纪梦夕道:“多谢苏大夫。”
苏大夫唤夏禾去端一盆干净的水来,替纪梦夕清洗后,重新上药。
夏禾端回来
水,站在一旁,纪梦夕递给夏禾一个眼神,让她守在外面,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夏禾领命离开,纪梦夕看着低头忙活的苏大夫,问出了她的疑问:“苏大夫,你为大夫人把过几次脉?”
苏大夫想了想,往嘴里灌了口酒,苍老的容颜精神来了些:“不多,三四次吧。”
“她的脉象如何?”这是纪梦夕最关心的一点。
“你问这做什么?”苏大夫警觉的看她一眼,似乎还带有警告。
纪梦夕想好了说辞:“今日承儿不小心撞到里她,夫人又不愿意看大夫,我担心。”
“我人虽老,却也不傻。”苏大夫故意加重力道,纪梦夕“嘶”了一声,苏大夫半笑道,“在其他地方,你都不愿意多叫她一声母亲,又怎么会关心?”
看着伤痕累累的手,纪梦夕为了让苏大夫信她,昧着良心的轻声道:“我不会害父亲的亲生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