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也变了,像墓园里的风一样,温度冰凉。
他信奉的乃是“一斩刀”,摒弃所有的退路永无畏惧的前行,要么成功收刀,要么成为他人刀下亡魂,然而所有和他对战过得敌人,只有他活到了最后。
所以,他的话和他的刀一样,无所畏惧乃至没有多余的情感,从他喉咙中一字字间隙一致地吐出,竟给人漫天刀茬子扑面袭来的极度危险感。
他的话,很简单,诺亚却认为这已做到了极致,甚至不需要生命印记的契约来束缚。
为你杀人,不是为你杀什么人,也不是为什么要为你杀人,只是为你杀人而已。
这霸道甚至偏执的直白,准确地传达给了诺亚。
简答的话包裹着明确地态度,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诺亚脸色却缓缓变得沉重起来。
墨水寒头颅深低,没有解释。
人类的寿命有限,曾有言时间像奔腾的急湍,它一去无反,毫不留念。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就算永恒的生命,在时光的磨砺下也无法保持光艳烁人,像巫妖最后只能寄居于某种容器之内,就算是青春容颜永驻,那也是年轻时以某种手段达成,让人返老还童却是决然不可能,衰老是不可逆的命运,就连命运之神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就连最伟大的父神都进入了漫长的衰退期。
诺亚不解,甚至为这一愚蠢的决定而有股莫名的窝火。
“我需要一个解释。”
诺亚眉头皱起,冷声道:“我承认,你的话我很心动,你是一根有潜力的枯木,但你点燃了一片森林,烈火最终会把你化作灰烬。”
墨水寒微微抬头看着诺亚,一股淡淡的芳香飘来。
他一直以为花千树开花,没有香味。
然而,直到今天才知道,他错了。
有风吹来,有花落下。
这场景,似曾相识。
总归,也是,似曾相识。
花雨,也是她的名字。
于是,他望着诺亚,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年轻的时候,我是雇佣兵,大大小小接受了数千个任务,任务依照难度评级分为很多种,有的很安全,有的却很危险,危险也分很多种,有的需要你拼命,有的只需要你放弃。可我总会不遗余力的拼命,因为我知道我想得到的东西需要去拼才能得到,但我更知道我不会真的死去,虽然大多数人认为我狂妄自大不可理喻,然而我知道那只是源于自信,实际上,那不是真正的拼命。”
“就算是你真的拼命,也不需要现在就燃烧你的生命。”诺亚看着墨水寒,认真的问道:“那么,你究竟想从我什么得到什么?”
诺亚心里也很疑惑,如此迫切而不留余地的表忠让他措手不及,不得不承认,墨水寒这一举动彻底打消了诺亚所有的疑虑,然而,某种意义上,墨水寒亦在反问诺亚,你能给我什么。
关键是,他还小,他什么都没有。
魔力源泉水晶没了,无穷的死亡能量死亡之刃也没了。
诺亚瞧了眼衣不蔽体的身体,有些嘲讽。
墨水寒摇摇头,说道:“一个承诺,一个不需要过早兑现的承诺。”
诺亚眉毛一挑,问道:“什么样的承诺,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做到?”
墨水寒低下头,沉默良久,才抬头看着诺亚说道:“还不能说,我已立下誓言,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让我起来吧…我不想一直跪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