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俄罗斯帝国和德国的权力中心,圣彼得堡和柏林规模比海参崴更大,人口比海参崴更多,历史更悠久,更受关注。
和海参崴相比,圣彼得堡和柏林都少了几分烟火气,少了一些人情味。
海参崴的人情味因人而异。
今年这个冬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很难熬。
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依然有大量俄罗斯人前往阿穆尔。
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造成西伯利亚铁路环贝加尔湖段中断,西伯利亚铁路局用了半个月也未能恢复。
乔治负责西伯利亚铁路的时候,将西伯利亚铁路局放在赤塔,距离贝加尔湖400公里。
现在西伯利亚铁路局在圣彼得堡,距离贝加尔湖4500公里。
虽然铁路中断,人们宁愿徒步从已经结冰的贝加尔湖上走过,也要前往阿穆尔。
新移民进入阿穆尔的第一站是哈马尔达班,这个位于贝加尔湖畔的火车站,对面就是安加拉河口,距离大约40公里。
哈马尔达班有渡口,环贝加尔湖铁路没有修通前,火车要在哈马尔达班装船渡过贝加尔湖,这座小城也因铁路而生。
哈马尔达班副站长拉科维奇是退伍军人,上尉军衔,日俄战争爆发后,拉科维奇强烈要求回到部队,因为年龄太大被拒绝,这让拉科维奇很不满。
日俄战争爆发的时候,拉科维奇只有36岁。
入冬之后,通过徒步方式抵达哈马尔达班的人越来越多,从每天数百人,逐渐增加到1500人。
哈马尔达班站的工作人员,包括安保人员在内,之前只有60余人。
现在哈马尔达班站的工作人员已经超过200人,正式居民也首次破千。
这几天拉科维奇的心情很不好,最近一个星期,哈马尔达班每天都要派出雪橇,前往贝加尔湖,帮助那些身体虚弱的新移民。
战争期间前往阿穆尔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抵御危险的能力更强。
现在前往阿穆尔的新移民都是拖家带口,有老人有孩子,身体本就虚弱,在如此寒冷的冬季,以徒步方式走过贝加尔湖,危险重重。
雪橇会将身体虚弱的新移民,提前接到哈马尔达班。
那些没有等来雪橇的人,就以冰雕形式永远留在冰面上,等明年冰层融化,会和贝加尔湖融为一体。
“这狗日的世道!
”
拉科维奇很难过,这些事本不应该发生。
阿穆尔管理西伯利亚铁路的时候,即便铁路中断,也从来没有冻死人之类的事情发生。
前往阿穆尔的人成分复杂,有人是从极地出发,有人来自波罗的海,甚至有人来自圣彼得堡和莫斯科这样的大城市。
以前前往阿穆尔的,大部分都是哥萨克。
现在除了哥萨克,还有农民、商人、退伍士兵、学生,甚至没落贵族。
“都安顿好了吗?”
站长尼古拉是参加过第十次俄土战争的退伍老兵,圣乔治勋章获得者,拥有30年完美服役经历。
“我挑选了10个姑娘和小伙子,让他们留下,其他人乘坐晚上的火车去赤塔——我们需要更多的雪橇,冰面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了——”
拉科维奇情绪有点低落,拧开腰间的酒壶猛灌几口。
俄罗斯人嗜酒,和环境有很大关系,冬天没了酒是真不行。
“让他们留在那里,还可以为后来的人指引方向——”
尼古拉不是冷漠,这个时代,谁都没资格怜悯谁。
被冻死在冰面上的人确实惨。
被饿死的日本人同样很惨。
今年夏天,清帝国直隶地区洪水泛滥,死亡数以万计,这促使大量北方人纷纷前往关东地区求生,他们这个冬天更惨。
全世界最发达的英国,还存在无数血汗工厂呢,英国人罢工的热情比俄罗斯帝国一点也不少。
死了的人确实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