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双目之中,突然闪出一股怜爱的神采,但瞬即转向犹在愕然的黄河四蛟,冷冰冰的道:“阁下四人,夜率草寇,侵入民宅,竟欲赶尽杀绝,诚然令人齿冷,区区今夜与尔等初次遇见,体念上天好生之德!好言相劝,速速退去,从此洗心革面,否则下次相遇,就绝无如此轻松了!”
场中诸人,初时镇慑于他突然出现,后听见他这番目无余子的大话,秀梅父女则喜,黄河四蛟则同时勃然暴怒起来!
一直未曾开过口的两人之一,面色青蓝,此际突然越众而出,阴声询问,道:“阁下尊姓大名?看阁下这副弱不禁风的身材,似不是江湖中人,我青面蛟黄河阴好言相劝,阁下还是早离开这是非场为是!”
红面蛟黄河浊本来想说话的,但被老四抢了先着,只好忍着,这一下等青面蛟说完,不诗来人开口,顿时破口大骂道:“兔蛋你他妈装个鸟蒜,老……”“老”字方落,“子”字未出,那看来弱不禁风的儒生,突然屈指轻轻一弹,迎面两颗大门牙,已然应指而下,直击在口腔咙头小舌头上,痛得他“哇哇”大叫,张口一阵呕吐,顿时吐出两颗大牙,及一个小舌头尖儿!
那人一指弹出,双眉一轩,双目霍闪奇光,威势摄人,注视着黄河四蛟,冷然而具无上威仪的叱道:“区区千面书生是也,红面蛟秽言污耳,今予暂免,还不退去……”
他这手弹指神通一经使出,立予红面蛟以重创,其他三蛟,自忖身手,已然绝非其敌。
这下一听,对方的名字,轰传江湖,威扬京畿的千面书生,不由得大惊失色!
青面蛟黄河阴人如其名,最是阴,也最能察颜观色,知道进退,此际一闻千面书生龙渊这番话,一边暗作手势,示意其他三蛟,不可妄动,一边拱手为礼,阴笑道:“阁下竟是大名鼎鼎的千面书生,在下不识,竟然看走了眼,真个罪过,现在阁下既然已出了面,在下兄弟,冲着阁下的面子,无论如何,也得拍屁股走路……。不过,在下等与阁下,就此匆匆别过,未得多领教益,实在意有不怿,敢请阁下,日后有暇,往在下梁山泊中走走,让在下兄弟,再拜教益如何?”
龙渊朗笑一声,道:“好,阁下盛意拳拳,却之似有不恭,一月之后,区区必临梁山泊就是!”
青面蛟应了声,回头望了其他三蛟一眼,挥手道:“走吧!”立时转身疾往墙外扑去!
其他三蛟,狠狠盯了龙渊及秀梅父女一眼,一语未发,跺脚疾随青面蛟而去秀梅父女此时,身在梦中,一直痴痴的望看这一幕,这时秀梅之父,瞥见四蛟相继出宅,龙渊飘然欲行,忍不住一阵激动,颤声唤道:“恩公慢走……”
抢前两步“扑通”跪在尘埃,叩头道:“恩公高谊仁心,不仅救了小老儿父女,也救了龙府一家,小老儿粉身难报……”
说着还待叩头,却见对方长袖一挥,立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托起。
他心头暗惊对方名不虚传,果然功深不可测,站在当地,却又长揖道:“恩公神功玄奇,世无其匹。但恩公为救小老儿。等,骤准黄河四蛟梁山泊之约,实令小老儿提心。因此,小老儿自不量力,一月后愿随恩公,到梁山泊走走,也好……”
龙渊转头瞥见秀梅出神的望着他,欲前又止,欲言还休,一脸狐疑之色,耳中闻得他父亲的这般话,心中颇觉得不好意思,忙挥袖止住她父亲的话,道:“老伯休要如此,武林同道,理应危急相扶,老伯这般客气,实令区区不敢接受,再说那梁山泊非是龙潭虎穴,区区一人足矣!”
说罢,不待老人再有所表示,身躯一转,望了秀梅一眼,身似流水行云,飘飘然轻如鹅毛一般,冉冉向墙外行去!
秀梅樱唇初绽,方待将他唤住,不料他身法似缓实疾,就在这片刻之间。已然失去了踪影!
她父亲,这位感恩知报的苍苍老人,却收起了铁鞭,匆匆去担当巡夜的职责!
高高的树巅上,并肩隐在一处的正是龙渊与风兰,注视着他们散去,风兰倩笑如花,向龙渊道:“龙哥哥!这两个人是谁呀?看那位小姑娘,倒是非常逗人喜爱的呢……”
龙渊抹去脸上的化装,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等明天问妈妈看……”
说着语气一转,又适:“他们其他人呢”
风兰妙目一转,逗他道:“什么人呀?”
龙渊轻捏着她纤细的手,猛的把她拉人怀里,举手轻搔着她的腋下,道:“好,看你还装傻……哼哼,说不说……”
风兰依偎在个郎怀中,如同是一团温玉软香,被他这一搔闹,直笑得“咯咯”不停,气息微喘,张着个小小樱唇,仰着头吹气如兰的,告饶道:“好哥哥……我说……我不敢啦……求你……求求你……”
龙渊俯首而视,距她的如花娇颜,不足五寸,目见她软语相求,嗅着那处子幽兰也似的芬香,一阵心摇,一阵目眩,忍不住猛的张口,向风兰的两瓣樱唇咬去。
风兰惊“呀”一声,轻轻微挣,但这也不过是虚应事故,顿时被他咬个正着!
刹时间两唇相接,无我两忘,世界上就在这片刻之间,剩下了他们两人!
但,事实上,他们俩虽则神魂皆醉,世界上的一切,却仍然依序进行,在他俩身旁,狂风在吹,树枝在摇,一切孕育在黑暗之中!
突然,风兰的娇喘渐频,龙渊的呼吸也加急,他们俩,在不知不觉的,放开了攀扶着树枝的手,互相的拥抱住,愈搂愈紧!
脚下的横技儿,却似是不愿再担负这对情侣,“咔嚓”一声,竟自齐腰断去!
龙渊他两个正在神魂颠倒之中,那料得到树枝儿会这般大煞风景,齐齐脚下一软,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