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悄然追着出来,不防他来这一手,当时一惊,闪目一瞧,顿时顺着壁角,掠向屋右,电闪般隐入一枝繁叶茂密的松树之上!
他这一居高临下,顿时看清了被围在内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以武夷婆婆为首的三位娘子军!
她三人品字形立在中央,武夷婆婆执着那黝黑的大篮子,左兜右拦,而云慧则拿着武夷婆婆的粗拐,也舞起了团乌光。
风兰右手未用,单施左剑,虽则也洒出一片剑影,却分明与武夷婆婆,及云慧一般,未出全力!
围在四周的和尚,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那个也非是三人的对手,但如今群策群力,进退有序,合力而为,运用着一种阵式,则无形的潜力,显然是增大了无数倍。
阵中三人,似已不耐,只见武夷婆婆,蓦地白发上指,直立而起,“呼”“呼”一连击出数蓝,潜力暴涌,将面前的和尚,直击得连连后退。
而她却乘对方攻击一挫之际,暴叱道:“尔等若再不识进退,速速叫你们方丈,放出龙大爷来,可休冤老婆子要大开杀戒了!”
她这几名话,字字直似洪钟大吕,宛如有实质之物一般,刺激得场中每一个和尚,耳鼓如遭针刺,心魂为之震荡。
那凝立屋巅的普门大师,不由得大吃一惊,一直挂在脸上的得意笑容,不由减去大半!
他脑海之中,迅速闪出一连串成名江湖的豪杰霸主的名单,但却有七分的不信,面前阵中的老婆子,便是那数十年来,与孤独一战齐名的武夷婆婆!
须知,这武夷婆婆,虽然成名数十年,但因从不踏入江湖之故,真正认识她的人,可以说少而又少。
她所以得享盛名,历久不衰,则完全由于当年,与孤独客一战,历时五天五夜,始以一招落败!
此际,普门大师,一见她这等威势,又使的右手篮法,但因她与风兰,均未以左剑右篮,相辅而成,故此他虽则有些疑惑,却多半不肯相信!
但,无论那老婆子,是不是武夷婆婆,既具有如此威势此等声威,即不能再以等闲视之!
何况,尚有一点疑惑,那便是其中可能有新近崛起江湖的“千面夫人”在内?
原来那黄山老农左更生,自立雪台上,逃得性命,疾疾如丧家之犬一般,将渡天渡地,送入后园,由于尚有铁杖叟被他误伤,急待他自已救援。
故此急急说,渡天渡地,乃是被千面夫人等四人所伤,便自匆匆走去!
普门大师因之不能再事沉默,筹思之后,立即凝神提气,爆发出一阵“呵呵”大笑,道:“来者何人?无端侵入老衲文殊院佛门地,意欲何为?”
院中的和尚,本被武夷婆婆的声势所慑,阵式略滞,但此际一听普门大师,亲自临场,声威亦不稍减,不由得心头一震,阵式重又摧动!
云慧风兰三人,循声一瞧,瞥见这老和尚一脸傲气,凝立在屋面之上,一副目中无人,稳操胜券之态,不由得心中大怒!
尤是两位姑娘,这半天不见龙渊出面,而她们三人,在前面静候之际,又受了暗算,差一点被人关在机关之内,不由得更加担心!
故此,首先云慧,猛然抡拐,将两名和尚的单刀打飞,发出苍老的声音,骂道:“老贼秃你神气什么?还不快将龙大爷放出,恼得本夫人性起,放一把火,将你这和尚庙烧成平地!”
普门大师心中一震,表面上“呵呵”一笑,道:“施主可是千面夫人?另两位又是何人?那龙施主安然在老衲丹房之内,未伤分毫,夫人何必如此焦急?……啊,那龙施主,可是千面书生吗?”
风兰接口脆骂,道:“他正是千面书生,老贼秃你待怎的?姑娘我姓风名兰,这位乃是姑娘的祖母,人称武夷婆婆便是!”
她仄仄莺声,说话时手下不停,但那阵阵的脆语,却丝毫不受影响,半些阻碍也无!
普门大师已然心惊,这风兰功力不凡,及听到最后一句,那白发如霜的老太婆,正是天下闻名的武夷婆婆,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他面色一变,蓦地大喝:“住手!”
晃身扑下屋面,由人群之中,飞快地掠至武夷婆婆面前,合什问讯,道:“老衲普门,忝掌此寺,不知婆婆法驾莅临,诸多怠慢,千祈婆婆勿怪为幸!”
武夷婆婆一来料不到,自己的威名,如此之盛,二来更想不到,这位普门大师,前倨后恭,转变得这么快法!
故此,被他这么一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云慧、风兰却焦急于龙渊的下落,忍不住一齐开口,询问老和尚:“龙大爷现在何处?”
普门大师微微一怔,正在筹思措辞,那知石室左方,霍传来一声朗笑,应声对答:“龙某在此!”
他这一声笑,与简单的四字,声音铿锵,如同金玉坠地。
场中一干人众,猛不防均吃了一惊,齐齐回头,循声一望,果见那形似酸儒的老童生,施施然从一株苍松之下,走了过来!
普门大师表面上,力持镇定,但目睹龙渊安然现身,仍不由面目为之变色!
龙渊安然举步,看似缓慢,那知眨眼间,便已穿过了外围的僧众,抵达里圈!
只见他双目威凌闪闪,盼了普门大师一眼。
普门大师心头不由得“怦”然大跳,垂目合什,宣声佛号,避开了他的目光!
龙渊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