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瞥见,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却见正是吃屡次的弼马瘟神陆达。
她不由嫣然而笑,缓移莲步,正待上前去也将他戏弄一下,那知那弼马瘟神,一望见她而竟未战先败,连连后退,呐呐摇头,道:“俺……俺不和你们娘儿们打,你走吧……。”
云慧见状,心中忆起龙渊之言,便即打消念头,掠身转扑林内。
那知转了数转,脚下倏忽间伸出两双钩镰枪,悄没声的直往她粉腿之上钩来。
所幸云慧的慧目如电,视夜如昼,否则这一下无声无息的偷袭,即便是玉腿无妨,罗裙亦必被钩破无疑!
云慧勃然动怒,直气得粉颊变色,娇叱一声,纤脚起处,已将前面的两柄钩镰枪,踢上半空。
同时她藉这一踢之势,借力上拔,让开了后面两枪,那方升未及一丈,头顶上“呼”的一声,一面奇重奇沉的大铁牌,已然当头拍下。
这一着,果然利害,若换个别人,非当场横尸就地,流血五步而死不可!
但云慧何等功力,她闻风知警,连眼皮也不抬,右手玉掌,往上一翻一托,“天地罡气”真力勃发,如潮涌起,劈空直撞大铁牌。
但闻得“叭”地一声,铁牌破空直上,这时间头上枝叶断飞,“咔嚓”不绝。树上隐伏之人,也跟着他的惊呼之声,冲空五尺,手舞足蹈的,朝下落去!
云慧此际又藉那铁牌反震之力,势化“斜飞乳燕”,捷逾奔电,斜斜飘向树扣。
树后使枪那人,被云慧那一招“天王托塔”式,惊得张嘴结舌,疑在梦中,尚水回过神来。
这刻,眼前一花,面前俏立着那位娘子,不由得如见鬼魅,暴吼一声,挺枪便刺。
那知不刺还好,枪方举,眼儿已花,面前人影方失,脸颊上“叭”的着了一记,芳香与剧痛,交互而至,未等他张口喊第二声,腰眼上一麻,眼前一黑,一跤跌倒地上,晕了过去!
云慧一招得手,纤掌互拍,正在得意,身后倏又刺过来一柄锐刃。
她电急反腕一撩,内力出涌,撞在那利刃之上,“呼”他将利刃二折为二,电飞出去,“嗤嗤”没人树中。
身后那人,“哎唷”一声,反身欲遁,但觉得头上一阵巨痛,眼冒金星,已吃了一记“糖栗子”,紧接着也是腰上一麻,晕了过去。
云慧点中了这人的穴道,芳心里恨他哑声暗算,飞起一脚,将那人踢了两个翻滚,抬头四顾,却不见再有人影!
她绕树寻找,却见地面上,七横八竖的散躺着十几个人,一望而知,是被人点了穴道。
她身形如电,都无凝滞,不一刻便已找上龙渊!
此际,龙渊正处身于重围之中,七个镖师,围在他四周,刀剑齐施,组成了一个有攻有守,进退有秩的奇门阵式。
龙渊因不愿出那重手,故此一味游斗,乘隙蹈机,偶尔方使用点穴手法,专点那干人身上无关紧要的小穴。
云慧见他游刃有余,便不打算上前,娇躯一闪,复又转向别处。
那知兜了半圈,正撞到笑面跛丐,翩然而来,云慧唤声:“叔叔”方待询问,霍听见身右传来一阵惨呼与暴吼之声!
那一阵惨呼,乃是由林边传来,呼声入耳,云慧与笑面跛丐,都不由为之一怔。
云慧妙目一转,大呼:“不好。”
香肩一晃,疾往声音来处扑去,同时张口,叫道:“叔叔快设法救醒诸人,阻那恶徒行凶……”
语音摇曳,其脆无比。笑面跛丐闻之此言,心头电光一闪,勃然大怒,“哈哈”大笑,哑音大声骂道:“恶小子,你别跑,今儿老跛子若不得将你这毒如蛇蝎的东西,剥皮抽筋,誓不为人……”
骂声未完,跛脚一顿,亦随后向林边赶去。
此际正当深夜,那一声惨叫,与他这一声怒骂,均能传远。
远在林木深处的龙渊与对手数人,均已听见。
龙渊一听之下,知此事决非云慧或笑面跛丐所为,微一思索,顿时料之端倪,忙即施展出神妙不可方物的“天机步”闪出重围,朗声道:“诸位请先住手,尔等已中恶人奸计,尚不自知,请速至林外等候,待我去捉住正凶,还尔等一个明白……。”
说话间,身躯闪动处,已然登上了巍巍树巅,正待掠向林外,电目闪处,霍望见林外有数条黑影,宛似惊弓之鸟,向金陵方向逃逸而奔。
龙渊目力奇佳,视夜如昼,明查秋毫之末,微一辨视,便发现为首一人非他,正是那三江镖局的副总镖头——金银鞭呼延异。
他勃然大怒,霍然仰天而啸,啸声中施展开绝世轻功,“神龙九式”身法,风驰电掣般,疾捷追去!
林中七人早已晓得龙渊三人的厉害,方闻惨呼之声,只当一是笑面跛丐下的毒手,故尔一个个只觉得心惊肉跳,又怕又恨。
及至听到笑面跛丐怒骂之言,却不由大为诧疑,不知他意所指。
只是有一点十分显明,便是这杀人之事,决非是笑面跛丐所为。
龙渊这一席话,亦是令他们莫名其妙、糊涂,举行不解,但既然人家功力这高,攒空逸去,追之无及,既然人家又这般说法,到林边看看,到底是谁被伤了,凶手是谁,却也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