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兰出道未久,性极顽皮淘气,加以功夫深得真传,正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她闻听虎雄计划,立即首肯,两人越近茅山观之后,分途行事。
那知天公偏不作美,当虎雄在观前与人动手,她正要放火之时,豪雨突降,百物尽湿,一时怎的也引不着火。
后来,好不容易,风兰找着堆放干草的栈房,方一燃起。便自为道士惊觉,出动了大批徒众,救火捕人。
风兰见已被人发觉,正欲依计遁走,不料想道士人多势众,已三面围攻了上来!
风兰性虽顽皮,禀性却极仁厚,她自觉与道士并无深仇大恨,不愿使用辣手伤人。
同时里,她处身屋脊高处,远远瞥见,观前虎雄并未撤走,观前虽站着的数名道人,亦未动手打斗,她以为虎雄正在与道人理论,故此,便向这方,飞驰掠来!
那知虎雄,竟将过错全推到她的头上,虽然立意并不太坏,确非君子人所应欲施的诡计。
虎雄话未说完,风兰已疾捷掠至,身上未致,半空里已然开口叫道:“虎哥哥,我点不着火嘛!你与道士谈好了吗?”逍遥真人,闻言双眉骤扬,深深不满,这女孩子太已目中无人!
龙渊心中一乐,倒觉得这女孩儿,纯真得令人可爱!
虎雄剑眉微皱,住口不言,心里头却直在埋怨,风兰不该闯进来,没头没脑的说出这话!
风兰可不管人家的想法,搞身伫立在虎雄身畔,闪动着乌油油一双大眼睛,打量场中,目光一触到龙渊的面孔,霍地一笑嫣然,恍似百花齐放!
虎雄看在眼中,心中嫉火突起,冷哼一声,面色骤转阴沉。
龙渊闪目打量,心头砰然。
只见那风兰,体态亭亭,身着淡蓝劲装,脚下凤头蓝缎蛮靴,腰中束一条淡蓝纱中,秀发漆黑,长发垂背,以一方纱帕束住,纤纤素手之中,左手执着柄寒铁所造的宝剑,寒光闪闪,右手挽一只小巧花蓝。花蓝里鲜花朵朵,五颜六色,鲜艳之极,其中有玫瑰,有百合,有杜鹃……竟然集四时名花成一大全。
但,花艳不如人艳,花娇怎比人娇?
那风兰停立当地,竟如同空谷幽兰,像煞是散花仙子。
若非那双眸眉梢与唇角,在在显示着一股纯真高雅的天真稚气,若非是着身劲装,如不疑她是天仙谪世才怪!
龙渊暗暗拿她与心中的天人——慧姐姐相较,竟觉得两人的气质虽然相异,而美貌则如同春兰秋菊,分不出轩辕高下来!
因之,他会见风兰对他一笑,也不由情难自己的还报莞尔!
风兰尚有点孩子气,初初她瞥见龙渊,只见他面孔,边黑边黄,觉得好笑!
那知,当龙渊还报一笑之际,她竟然被他的若含深意的一笑,羞红了双颊!
她疾速的收回目光,垂低了粉颈。同时,竟生平第一次,自芳心深处,产生出砰然的异样之感。
不过,这时她已来不及回味与思量。那边,站着的逍遥真人,已经在说话了!
风兰遂又抬起头来,有意无意,似喜似嗔的瞟了龙渊一眼,耳中却听逍遥真人道:“小姑娘。你便是风兰吗?为何无缘无故,放火烧我的茅山道观?……”风兰年方十六,最讨厌别人说她小,此时见老道这般称呼,不由犯了小性,未等逍遥真人话罢,便自“哗”了一口,道:“老杂毛,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姑娘看着这房子有气,爱烧就烧,你管得着吗?”
虎雄在一边听看,心中吃苦,怕她惹翻了老道,难得收场,伸手轻拉风兰衣袖,低声急道:“兰妹……”叫着,复连连以目承意。令风兰住口。
那知,风兰不但不听,还蓦地一挥衣袖,退后三步,转对虎雄发脾气,说:“怕什么……这老杂毛会吃人?你要怕,先跑就是!”虎雄俊脸一红,心中又爱又恨,却又拿她没法。
龙渊在一旁,见风兰小口嘟着,形态惹人有趣,“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虎雄转头恶狠狠瞪他一眼,逍遥真人也不由看了过来。
风兰闻声,瞥见他的笑容,竟又自觉心头骤跳,怒气顿时灭了数分!
龙渊见众人都在望他,心中也觉不妥。
因之,便乘机举手微拱道:“道长请了,在下龙凌云,路过贵地,发现道长与虎兄等争执,经从旁观察,深知双方均属误会,好在风姑娘虽图纵火,并未发成巨灾,道长与虎兄等师长,又居旧识,俗语说:‘不看金面看佛面。’道长一代高人,何不就此罢论,以免伤及三家和气,有违武林之旨呢?”
逍遥真人虽得手下报告,屋舍并未被焚坏,但如不将纵火人惩处一番,传入江湖,岂非坏了茅山一脉的名声。
但若要动手,虎雄与风兰背后,都有不可轻侮的师长支柱,打了小的,那老的岂肯甘休?
故此,他心中生气,一时却踌躇不决,应该如何处置。
此际,龙渊开口,竟任和事,逍遥真人心中一动,接口冷笑一声道:“阁下路过,既然热心涉足相劝,道爷自不忍过拂好意,不听良言。不过,阁下应知,武林中也有个规矩,欲管闲事,则必有过人的份量。”
说着,微微一顿,冷冷的扫视三人,继道:“故此,道爷请阁下显露两手绝学,若阁下能连胜本观弟子三人了,道爷便依你所劝,放过不究如何?”龙渊一听,怎的劝架不成,反将事情弄到自己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