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那个吻只算是浅尝辄止,而今天,他似乎打算更深入一点。
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口腔,清新的漱口水的味道混合着周围薰衣草的花香,充盈了她的嗅觉。
大脑似乎塞满了棉花,没有了转动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动承受。
他微微分开一点点,却仍抵着她的唇瓣,说话时唇齿相碰,“上次没有吻到你,就是我最大的遗憾。”
说完,他又一次缠上了上去。
这次比刚才吻得更重。
荷尔蒙与花融合,催化了一种更为迷人的味道。
男人工装裤的布料磨到她的皮肤,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不由自主地揪紧了旁边的花茎。
她发不出一丝声音,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抽空了。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毁灭,在坍塌。
浓烈的窒息感,被挤压出却无法及时补上的氧气……
她的眼角被逼出了一点泪水。
“果然,”男人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声笑道,“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这个吻结束,她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男人将手脚发软的她抱起,准备离开的时候路过一片树林,听到旁边好像有一只小鸟不同寻常的叫声。
这个声音很近,叫得也非常急促。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下,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只刚刚破壳的幼鸟。
谢译桥抬头看了看说:“可能是从鸟窝里掉出来的。”
“那……这怎么办?”
“这个树这么高,很难再放回去,就算放回去的话也沾染了人的气味,鸟妈妈可能也不会要它了。”谢译桥想了想,“给我吧,我带回去养。”
“可是这么小的鸟,养得活吗?”梁晚莺担忧地说道。
“放心,憩公馆的管家懂的东西非常非常多。”
“……那还真是厉害。”
*
晚上,回到家以后,梁晚莺回想着白天的事。
从上万米的高空跳下来的时候,那瞬间的窒息感和濒死感,到最后脚踏实地踩在大地上时的重生感。
浑身都血液仿佛被倒置,逆流而上,在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那些曾经令她痛苦的事情,也随着急速地下落随风而逝了。
天空是蓝的,云朵是洁白的,花儿是芬芳的,她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如果这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一定后悔脑子里曾经有那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画下来。
胸腔里,有一种澎湃的情感在激荡,她的手开始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她突然想跟自己和解了。
从笔筒里抽出一根铅笔,她翻开了笔记本。
她试图画点什么出来,可是环顾四周,只看到了上次谢译桥用过的那个猫咪水杯。
笔触到画纸上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个夜晚。
画纸上那抹血腥的红……被她忽略的求救声……
心又开始像被带着尖刺的铁锤敲击,每一笔她都在颤抖。
那些弯曲的线条就像是扭曲的血管和筋脉,仿佛在滴着血。
那些痛苦仿佛凝成了真实的生理上的痛,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片刻,等痛意稍减,才能再继续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