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花园中心,几乎要被盛开的正热烈的花朵淹没。
她推开铁门走进去,一道道栅栏的阴影缓慢将她覆盖。
男人垂着的一只手里拿着红酒杯,冷白色的皮肤在日光的照射下,更加通透。
地上倒着一只空了的红酒瓶,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看样子喝的不少。
他醉倒在大片的玫瑰花团里,像是遗世独立的白雪王爵。
这里的玫瑰都是极其珍贵的品种,养育条件极其严苛,很难成活。
可是他拥有这么大一片。
梁晚莺走在他旁边,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浅褐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更显通透,甚至能看到虹膜的纹理,因为醉酒而迷离的瞳孔,慵懒而多情。
“新方案做完了吗?”
“还在改。”
“好。”
这个好字模棱两可,不知道是在说听到了还是真的觉得好。
“我来拿我的手链。”梁晚莺直奔主题。
他“哦”了一声,没有取手链的意思,转而问道:“这么在意,是钟朗送给你的吗?”
梁晚莺本想解释,但是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于是直接承认了。
谢译桥慢慢从躺椅上坐起来。
他着一身白,躺在花团中,周身仿佛都染上了花的颜色。
随着起身,花朵的投影渐次褪去,又抵达了眼底。
男人单手拖着下巴看向她说:“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您之前问过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因为爱。”
“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不假思索,是在说服自己吗?”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谢译桥笑着点住眼角,“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在假扮一个自以为完美的伴侣,实际上演技实在拙略,我不相信钟朗看不出来。”
“这就是我们的相处风格而已,用不着你来评判。”梁晚莺有些恼怒,说出的话变得尖锐起来,“比不得您,跟谁都能演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谢译桥被她的模样逗笑,眉尾一挑,“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
他说完,根本不等她的回答,突然倾身靠近,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他的掌心宽大燥热,十指按在她脸上的时候似乎还能闻见指尖淡淡的酒味。
男人放大的五官近在咫尺,甚至能看清楚睫毛的密度。
琥珀色的瞳孔被敛在睫毛下,颜色加深,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唇瓣,仿佛下一秒就要逼上来。
他在花园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以至于身上都熏上了浓浓的花香味,在配上红酒的醇厚,糅杂在一起,几乎让人跟他一同醉倒在这浪漫的花田中。
她的瞳孔只是失焦了一顺,下一秒就清醒过来。
伸手猛地推开他,心脏还在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