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苏牧一下车就冲了进去,只有宫爵自己还在驾驶位坐了会儿,目光有些空。
宫爵进去的时候,冷瞳的情绪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得过分。
这才是让苏牧害怕的地方,上次见她也是这样的,可转过背,她竟然有了寻思的念头。
医生来了,征求意见要不要给冷瞳打针,让她睡会儿?
一旁一直陪着二号舞蹈老师这才小声道:“冷小姐几乎是很多天没好好睡觉了,有时候也就眯一两个小时。”
苏牧点了头。
冷瞳也并不反抗,看着针水一点点进入自己身体里,然后淡淡的看着他,目光逐渐变得模糊,最后才睡了过去。
出了病房,二号看了苏牧,道:“冷小姐情绪太差了,先前在练舞室做卫生,她曾经一个人爬上窗户,幸好被我看到,那时候我并没想到她有自杀的倾向……”
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不是正好看见了,她是不是就那么跳下去了?
“谁给她的安眠药?”苏牧终于靠着墙壁,疲惫的问。
二号皱眉,“医生啊,冷小姐的情况很糟糕,之前就去过好多次医院,医生也是按照规矩来的,只是她把安眠药攒下来了。”
冷瞳吃了安眠药,甚至开了煤气。
“如果不是了解她平时的作息习惯,看她破天荒睡那么早,我也不可能发现的。”二号依旧觉得后背冒冷汗,清醒每次都这么巧。
好一会儿,医生略微凝重的走过来,看了在场的人,把手里的一张检查报告递过去。
苏牧扫了一眼,没耐心看,只是问:“这什么?”
“从上一个医院调过来的结果,刚刚又给冷小姐做了些检查,发现她有抑郁倾向,可能还有其他精神问题,总之不是很乐观。”
捏着那张纸,苏牧一下子心里很沉重,隐隐的痛。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多好,哪怕偶尔脾气起伏不定,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
还是说,哪怕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一样背负着太多道德压力?
他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竟然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这边沉默着,不知道冷夫人是怎么知道冷瞳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了京市,带着一阵风的过来。
看着妇人穿着华丽,脸上的表情却粗鲁跋扈,苏牧不自觉的蹙了眉。
不是他鄙夷谁的身份,可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这个年纪了,依旧如此。
冷夫人几乎是冲到苏牧面前吼着,“你又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我告诉过你不准靠近她一分!”
“你想干什么?”苏牧拧了眉,站起来,脸色有些冷。
冷夫人笑了一下,“我想干什么?我来找我女儿还需要告诉你原因怎么的?”
“我给她接了那么多通告,为什么她全都拒绝了!是不是因为你?”
苏牧闭了闭眼,尽量的忍着。
但在冷夫人想直接冲进病房的时候,他终于一把将女人拽了回来,然后松开。
冷夫人一下子撞在了墙上,颚愣的回不过神,看着苏牧。
苏牧语调很冷,带着讽刺和愠怒,“她从十几岁开始为了满足你的欲望、你的虚荣,进娱乐圈,大把大把的给你挣钱,你把她当女儿还是赚钱机器?!”
冷夫人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又笑起来,“她是我女儿,这些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我生她养她,她就该孝敬我,有问题么?”
这样的话让宫爵几不可闻的蹙眉。
他一直以来顾及所有人,能对谁好都不吝啬,但换个角度,若是被他善待的人说一句他做的一切都是应当,他估计就不是如此善念的心情了!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何其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