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客厅里僵持了这么久,又彼此沉默许久,晚餐早已凉了。
慕香染也真的没什么食欲,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他。
宫爵依旧立在窗户边,一根烟抽一口又伸出窗外,反反复复,居然也快抽完了。
她终究是抿了抿唇,道:“如果不介意,等抽空我会去看看宫墨的。”
宫爵听完侧首朝她看过来,几不可闻的扯了薄唇,“你还当他是你儿子?”
听出来他话里不一样的意味,她微蹙眉,如果他不愿意,她当然不可能勉强,因为孩子估计连妈妈是谁都不知道。
只听宫爵低低的接着道:“宫墨受肖柔照顾最多,和宫夫人交流最多。”
她知道,那是在提醒她,在宫墨那儿,她什么身份都没有。
慕香染也看了他,蹙着眉,“也许哪天宫墨愿意改口叫肖柔为妈也不一定,是么?”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所以,有时候我很纳闷,为什么我们之间依旧纠缠不清呢?更可怕的是……”
更了怕的是,为什么她这段时间根本没想过要和他彻底断了关系。
她明明不觉得所谓的爱有多深。
宫爵没了烟,忽然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有些阴、有些沉,好像这样她就能自己发现为什么他非要和她纠缠一样。
直到他等得不耐烦,终于薄唇微动,“你说呢?……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非要和一个不长脑子的女人纠缠!”
她抿了抿唇,说她不长脑子的确过分了,不长脑子的女人怎么能跟他纠缠到今天?更不可能帮忙守下霍氏不被霍骁糟蹋掉。
但她明智的选择不回嘴,而是看了他,又没什么意味的笑了一下,“你说过离婚协议也没生效,甚至,分居得至少两年,可现在你总是把我弄这儿来……”
微咬唇,她没把这句话说下去,仰脸看着他,“难道是想说我们可以重修旧好?……一个你曾经伤过的女人,她也曾经一次次的在背后捅你刀子的女人?”
其实她已经记不清宫爵到
底伤没伤过自己了,好像每一次的事都是误会了他,他总有理由脱出去。
比如当年她以为他的情人害死了爸爸,他包庇了别人,到头来他是尽己所能的护着她。
再比如她所看到的停车场暧昧,那套衣服像他,可脸却是霍敬,他并没有背着她偷吃。
嗯,其实哪说得上偷?因为她不是他的谁。
相反,她曾经利用一年的婚姻无数次的折腾他,甚至后来造成他的车祸。
结果依旧是他先找了她,虽然是打着要折磨她的名号,除了床上,他也没怎么着她。
她问完话后好久,没想到宫爵会沉默的一直盯着她。
这算什么,对她的问话是默认了?
重修旧好?
“有异议么?”他忽然低低的开口,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而慕香染愣愣的,“……你知道不可能的。”
宫爵微扯嘴角,忽然抵近了她,嗓音也是低低的,说话之间甚至有些阴郁,“哪不可能?”
靠得太近,她想躲,去被他一手握了腰禁锢着,气息几乎喷薄在她额头间。
道:“我不曾过问你女儿是从哪来的,正好都是为人父母,凑一起很难么?”
“还是说……”
他几乎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目光里全是说不出的探究,指尖挑了他的下巴,几不可闻的眯起眼,“还是说,慕小姐心里一直装着见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