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后的几天,郝艾的腿恢复了一点,但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这几天里,只要郝艾出教室,钟休就必须跟着,就连郝艾上个厕所他都要陪同,路法言笑称他简直成了郝艾的人形拐杖。
郝艾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说自己还是有独立行走能力的,没有必要把他当成离不了家长跟随的学步小孩。
钟休嘴上说知道了,但只要郝艾离开教室,他还是会亦步亦趋地跟着。
化学竞赛的地点在南川市一所排名很靠前的高校,这个竞赛汇集了全国各地化学顶尖的高中生。
南川离郑川将近一千公里,为了节省往返时间,一中的学生会由老师带队,在机场集合,一起乘飞机过去。
钟休把要用到的书和文具都装进书包里,收拾好之后,他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上,这个用来装书的黑色双肩包,拉链处挂了一个红色的艾摩小挂件。
郝艾从后面走过来,蹂躏了一把钟休背包上毛茸茸的艾摩,说:“加油。”
“会的。”
郝艾小声说:“不要有压力,拿不了冠军也不要紧。”
以前钟休每次去参加竞赛或是别的什么比赛,总有人对他说,你要拿个冠军回来,你一定能拿第一。
这是对他的信任,但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这股力量催促着他往前走,让他不敢停下。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拿不了冠军也不要紧,你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
钟休心里忽然生起一种异样的柔软,他愣了愣,笑着答应道:“好,不过你多虑了,冠军只会是我。”
钟休离开学校之前,又不放心地在微信上给路法言说了一大堆照顾郝艾的注意事项。
路法言说:“我知道!他以前受伤就是我照顾的!放心吧,我会亲手给他上药的。”
钟休:“……”
“不劳您动手,他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能上药。”
他返回家收拾衣物,只在南川待两天,不需要太多行李。
父母都不在家,他一个人把行李打包好,装进行李箱里。
出门前,他给杨颖琼发信息:“妈,我去南川参加化学竞赛了。”
他发完之后就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他知道杨颖琼会过很久才有时间看到。
钟休是第二个到达机场的,最先到的是带队的老师。
这次带队的是化竞班的化学老师,叫申奕朗,他硕士毕业没多久,是这一批年轻老师里长得最出挑的,另外课讲得也有水平,很受学生欢迎。
钟休刚下出租,就看见在约定好见面的c入口那里站了个人,申奕朗今天没有像在学校里穿得那样板正,一身休闲装,也没有戴常戴的那副金丝边眼镜,他这幅打扮不像老师,倒像是还未走出校园的大学生。
申奕朗看到钟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们都还在路上,要不你先去大厅里坐着等吧?”
钟休摇摇头说:“没事。”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一同参加竞赛的同学就陆续来了。大部分人都有家长来送,其中有些人是第一次去外地参加竞赛,依依不舍地和来送他们的家长告别。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路边,宁岳从车里下来,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挥手道别。
他一阵小跑过来,喘着气说:“不好意思大家,路上有点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