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突然两枚炮弹竟从护舱女墙中被炸出一个夹缝中钻了进来。
“轰—”冲天的火光中,一声巨响从鹰舰响彻海面,里边被引爆的数百枚炮弹连环爆炸开来,一艘载了蝠王部二百五十余部的战船眨眼间被炸了粉碎。
木屑,钢片,在滚滚烟火中四处飞散,还有血,肉肢体……
此刻,仿佛连大海也被这壮丽的死亡场面震憾了,汹涌的恶浪低沉战栗似的咆哮着,如山的浪涛却盖不住海面上那一片残留的烟火。
这一切,宣铁,白剑,任笑,石心都看在了眼里,他们眼中映着海面上那依旧跳跃的火炮,心里深深被某种东西震憾着。
任笑怔怔地看着,被烧焦的盔甲似乎在微微颤抖。平时总是微笑着脸庞此刻一丝表情都没有,而眼中血丝越来越密。
“操你娘个王八糕子,”任笑突然“唰唰”地抽出腰畔的长剑,扭身便欲冲到甲板上去。
“三哥,你干什么?”石心一直盯着他,见状急忙拦住任笑。
任笑一把推开石心,叫道:“四儿,你让开,我要到赤木号上把那帮混蛋全杀了,蝠舰上的将士绝不能白死!”说完夺步便又往处冲,却被石心,白剑死死拦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二哥,四儿放开我,难道你们不想为弟兄们报仇吗?”任笑冲二人大声叫道。
“三儿!”宣铁觉着脸厉声喝道:“冷静点,楼船是水军战船之帅,不但要指挥各船作战,还要顾及四方,事关全局战役成败,你怎能轻易离开,一量我们腹背受敌,损失可就不仅仅是蝠舰上的二百弟兄,而是十一艘战舰的三千将士甚至于我宪载王朝的帝国威严。”宣铁见任笑稍稍冷静了一点,便又沉声道:“三儿,冷静点,现在敌舰火力比我们凶猛,距离又远,任你武功再好也不可能登船杀敌,我们眼下问题是尽快击沉倭寇的长岛号,长岛—毁—”
“轰—”“嘭—”连续的爆炸声在英雄号上响起,船体的摇晃几乎让四人摔倒。
突然间,除了长岛号之外的八艘战船全部急速冲向英雄号。百十枚炮弹如一片片蔽日乌云轮番压了过来。
四兄弟急忙各归各位,石心命令火炮手猛烈还击,宣铁指挥左右两艘护卫的火龙舰稍向后撤,三船以犄角之势互攻互守,白剑一面指挥楼舰。
“糟了!”白剑盯着前方渐渐逼近的七艘敌船,其中一艘已被击沉,脸色有些变了。
“怎么回事?”宣铁站在十几米高的雀室上定睛一看,神色不禁大变,“混蛋,我们中计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双方已采用了同样的战术,歼灭对方的主力指挥船,而可疑的是在初始的一连串对四艘艨,两艘护卫舰竟渐渐“抛弃”了自己的楼船。此刻的形势是倭寇的七艘战船鬼五,赤木,山下,松田,樱花,冈田,松藩合力狂攻英雄号及两艘火龙护卫舰,四部水兵的七艘战舰渐趋包围孤零零的长岛号。
就在三艘艨冲舰撞向长岛号之际,一个长发披肩,满面污血的高大男子突然出现在雀宝上方,右手持一火把,左手握了一个装满了某种液体的大瓶子,瓶口伸出的,是一根导火索。朵草般乱须包围的枯井嘴里叽哩哇哇喊了几句话。随后,他发出一阵得意,疯狂的笑声,如割了喉的母鸡,“咚咚”的声波在海面上远远传了出去,紧接着他伸手点燃了导火索,顺手抛进了长岛号的船舱。
天舰,鹰舰,山舰上的众将士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重重地撞上了长岛号。顷刻间,这个庞然大物巨大的船体上已经破了三个裂痕。可同时,震天巨响“轰—”
长岛号爆炸了,连续的爆炸声响彻海面,巨大的火龙瞬间吞噬了这艘一百二十米长,十四米宽,五十八米高的海上巨无霸。
同时,也将三艘艨冲艘舰卷入了火海,“轰”爆炸声如夏日炸雷般不断响起,腾起的烈焰,浓烟,水浪交夹在一起,方圆两海里全部变以了人间炼狱。纷飞的残木带着烟火和人血在百米高空翻旋,迎风猎猎的巨大旗帜和白帆顷刻灰飞烟灭。
受到火海冲击的那艘苍山舰,险些被掀翻在巨涛中。火浪烧尽了旗,帆,烧焦了部将的头眉,发,须,衣服,可似乎被眼前的景震憾了,所有船跋员竟都呆住了。木头似的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映着火光,眼中有东西跟着海面的火焰一起跳跃。昏暗的天空云层翻滚,混浊的海面恶浪滔天。
血战渤海湾3
英雄号上的众将士当然不是瞎子,那顷刻间壮丽凄美的画面如利刃般深深刻在他们脑海中。
可没心没肺的倭寇显然不在意,他们失去的仅仅是装载了二十人的“空”楼船,换来的却是八百名中国勇士的命和四艘精心设计的艨冲舰。这样的结局更加点燃了这帮龟岛禽兽疯狂的杀戮,欲望,于是七艘装备了极强火力的炮船歇斯底里的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已经处于包围圈中的三艘中国船舰。
弹雨中,英雕号在剧烈的颤抖,巨大的船体上已有多处冒着烟火。甲板上,海面上全是将士们的尸体。
张琼满脸血污跑到雀室,嘶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办?”显然他是在问,撤还是拼?
四?